“卧槽顶不住了,我先喝瓶药先!”
“帅哇老师!”
……
这一幕,不仅让那些奉命把守东广场各个出入口的执事们看傻了眼。
也让宣礼塔高处的那两位感到十分困惑。
当然,在他们的视角里是没有宁语这号人物的,千面者的梦境符文能够轻易骗过他们的肉眼,于是在他们的视角里,画面呈现出来的效果就变成一个穿着打底裤、戴着奇怪帷帽的男人在广场上追着接肢眷族乱杀。
就连一开始平心静气的黑袍人都忍不住掀开兜帽,把他那张比血族还惨白的脸凑到窗台玻璃上,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远方的血腥场面,口中呢喃着:
“开什么玩笑?”
还有一些话是他不能当着杜娅的面说出来的。
比如,那宁家的死小孩去哪了?说好的眷族今夜要围猎她的,还有那光着半瓣屁股的小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他既然都出现在东广场了,为什么没有被接肢的意志蛊惑?
他凭什么追着那么多眷族杀?!
今夜的布局,是黑袍人经过缜密布局和安排的,圆桌上上下下许多人都被蒙在鼓里,就连那宁家的主事人都被他强行控制了起来,谁能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于是黑袍人急了:“这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然而此时杜娅却侧身拦住了黑袍人的去路,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怎么又不行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看到珲伍在东广场上乱杀的时候,杜娅内心也是惊骇不已,同时也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斩杀邪祟异端,那本应该是她执事团的职责。
而现在,圆桌上的人视若无睹,执事团的人袖手旁观,反倒是他一个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诞者主动站了出来。
他既然不受邪祟意志的蛊惑,本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当个局外人,坐等破晓时分的到来。
可他没有,在没有任何外力胁迫驱使的情况下,他选择提刀上阵,孤身一人直面所有眷族。
杜娅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换做是她自己,在没有整个执事团作为后盾的情况下,当真有胆量一个人站到那广场中心去吗?
她不敢笃定地给出答案,至少在心中冒出这一想法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有些许心悸的,因为此前在地下停尸房里她曾亲自感受过那接肢眷族的强度,不可谓不强。
可死诞者却敢这么做,且还做到了,距离破晓还有很长时间,而广场上的眷族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一刻,杜娅好像突然有点get到自己的那位先祖当年为什么会为那个男人孤独终老了。
身为远征军战士的先祖,倾慕这样一个无畏无惧的人格,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突然间,杜娅感觉自己对那个死诞者天然的厌恶感消解了大半。
毕竟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并不是他故意抛下自己那位先祖的,他回不来,是因为他死了。
总不能埋怨一个死人吧……
…
……
破晓时分。
珲伍气喘吁吁地平躺在遍地粘稠污血中,计算着自己这一晚上狠刷得来的86600灵魂能升几级。
而在他旁边躺着的是宁语,以及她那喝光的十个药剂瓶子。
整个东广场上的接肢眷族,都已经被珲伍清空,一点都没有浪费。
宁语打了个饱嗝,望着满地残肢断臂,感慨道:
“我们两个真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