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选择缓慢修复。”我说,“选择遇见真实的人,选择对抗消费化的生活方式,选择从日常里重新找回仪式感。不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尚,而是真正让你的每一个行为有来由。”
他看我良久,眼里的冰霜褪了几分,似乎有新的东西在酝酿既非彻底的信仰,也非完全的绝望,而是一种谨慎的好奇。我想这或许就是救赎的第一步:不再以剧烈的方式终结自己,而是以微小且持久的方式重构生活。
夜更深了,城市的喧嚣在远处沉淀成一种低频的嗡嗡。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彼此像两艘靠在同一港湾的船,静静搁浅在月光里。男人的手插在口袋里,像个孩子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那儿以示安全。我把手伸进风衣里,摸到那片旧布,感到一股古老而温暖的力量在手心里回响。
“走吧。”我最后说,声音低而有力,“下面有家小饭馆,我请你吃碗热汤。
吃面的时候,天色还未完全沉入夜里的厚幕。路灯把街道拉成长长的光带,风从巷口吹来,带着热汤和油烟混合的味道。小饭馆里人不多,瓷碗碰撞的清响在墙上跳跃。我点了两碗面,一碗西红柿鸡蛋搓面,酸甜里夹着家常的温度;另一碗是牛肉拉面,浓汤里飘着葱花和牛油的香。男人看着桌上那两碗面,眼里先是诧异,紧接着似乎露出了一丝好奇。
“给你讲个故事吧。”我说,声音不大,却足以把他从沉默里拉出来。面条在汤里翻滚,像微小的线团,等待被理清。我夹起一筷子鸡蛋搓面,面条柔软而有弹性,汤汁绕着面体,像叙事里绕不开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