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看了几天账本,看得沈明月头晕眼花,她便借着挑礼物的契机出来透透气。
朝朝说道:“我家小姐最近忙,没空来。”
“小的明白!沈小姐即将嫁入王府,这等好事旁人都求不来,忙点好!小的先祝沈小姐和世子爷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小厮的笑容实在太谄媚了,加上这一番好话,沈明月不打赏都不好意思。
她随手扔给对方一两银子,小厮眼底的谄媚都开始冒光了:“沈小姐先去您的专属厢房坐坐,我一会儿就把近来的好物件都给您送过去!茶也马上就到!”
“嗯。”
一两银子就能换来最好的服务态度,沈明月很满意。
想到从前她给谢敞花了那么多钱,最后连个好脸色都没得到,真是白瞎了那些银子。
这时沈明月看见一群贵女嬉笑着走出厢房。
那群人中除了她的老熟人程碧玉,还有安平县主——她的又一个死对头。
沈明月脸上的笑意顷刻消散。
两年前京城盛行软云纱,她也喜欢那料子,专门找布庄定做了一身软云纱衣。半月后布庄掌柜却说那身衣服被小厮错卖出去了。她当时没放在心上,只是让掌柜的重新做了一身。
哪料她穿着新衣陪谢敞游元宵灯会时竟会遇见和她穿的一模一样的安平县主,安平县主勃然大怒,非要当众扒下她的外衣才肯罢休。
她没同意,推搡时被安平县主的人推进河中险些溺死。
此后安平县主就记恨上了她,只要有安平县主在的场合,她就别想好过。
过了很久才想起她找布庄定做衣服那天遇见过程碧玉,元宵灯会的游玩之处也是程碧玉挑的,或许她和县主的矛盾一开始就是程碧玉故意促成。
沈明月不想起争执,低头从几人身侧走过。
但程碧玉对沈明月实在太熟悉了,她一眼认出了沈明月。
沈明月不仅拿走了属于她的郡主封号,还上门要债闹得程府家宅不宁,谢敞甚至因为此事没有陪她回门,这一笔笔她都记着!
她对付不了沈明月,安平县主却可以!
程碧玉扯了扯安平县主的衣袖,“县主你看,那是谁!”
安平县主眼底冒出几分恶意。
待沈明月走近,她突然用肩膀撞向沈明月。
沈明月猝不及防被她撞倒,腕上的玉镯也“叮”一声砸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安平县主戏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家中世代行商的沈小姐。”
沈明月看着地上的碎镯,眉心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程碧玉心中一阵畅快,故意拱火道:“沈小姐,刚才县主不小心撞到你,你应该不会计较吧?”
安平县主眼底透出几分玩弄别人的恶劣笑意:“她是什么身份,就算我是故意撞的,她敢计较吗?”
沈明月咬了咬牙,从前也是如此。
安平县主仗着自己的县主身份,肆意欺凌她。
撞她还算轻的,若她的马车在路上被县主遇见,县主甚至敢让人在她的马匹身上扎一刀让马匹发疯狂奔,以看她摔下马车为乐。
从前一忍再忍,是因为只要她反抗,安平县主就会以她冒犯县主为由更为恶劣地惩治她。
但如今,她不想忍了!
否则她要郡主头衔干什么?
沈明月起身,平静道:“县主,赔钱吧。”
安平县主的笑容差点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沈明月抬眸:“你耳朵不好吗,我说,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