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祝你幸福。”
叶枕戈说完便往外走。
温芷怡连忙抓住他的胳膊,红着眼说:“我,我有几句话,想最后问问世子表哥!”
叶枕戈眉心一拧。
他低下头,虽看不见,但脸却侧向被抓的胳膊的方向。
温芷怡看出他眼底的嫌恶,连忙松开手。
“这里不方便说,我能和世子表哥私下谈么?”
生怕被叶枕戈拒绝,温芷怡道:“就说几句话,以后……我也再没有机会缠着世子表哥了!”
叶枕戈默了默,容她进了清风院。
书房里,温芷怡道:“幼时我们天天在一起,我们明明有更多亲近的机会……世子表兄可否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这样不喜欢?”
她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本来属于她的人,这样被人突然夺走!
叶枕戈沉声:“我不喜欢太娇气的人。”
温芷怡是与他一起长大,但她被养得太任性,太娇气了。
遇事便哭,又没有脑子。
他记得温芷怡十一二岁的时候,仅仅是因为在雪地里弄丢了支珍珠发钗,就哭得梨花带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人。
温芷怡默了默,“可是京中贵女那么多,你为何对沈明月情有独钟?”
听到“京中贵女”这四个字,叶枕戈更是不屑。
“你是说那些受了点委屈就哭哭啼啼,被弄脏了衣服就对下人动辄打骂,一旦离了下人就连饭都吃不上的菟丝花?”
他十四岁就上马征战,对那些菟丝花能有什么兴趣?
温芷怡一愣,“那沈明月难道就不同?”
提到沈明月,叶枕戈冷漠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笑意,“她,当然不同!”
他曾经也以为所有女子都一样,不是没有脑子,就是只会娇滴滴地攀附他人。
他在京城多年,所见女子几乎都是这样。
可是直到那一年他路过江州,他亲眼看到还没有他胸膛高的小丫头片子跟在队伍后面,冒着倾盆大雨修筑堤坝。
跌倒了,再爬起来。
一身的泥泞污水,她竟然连一声苦和累都没喊,和那些世家贵女全然不同。
后来他一打听,才知她不是普通人家吃苦长大的丫头,而是大镛首富沈家的女儿!
金山银山,蜜罐里长大的人,本应该在家中享福,颐指气使地嫌弃别人弄脏了她新制的衣服。
但她没有。
她能舍得下锦衣罗裳,也能在泥地里打滚,那样柔弱的一个小姑娘,身体里却好似有钢筋铁骨镕铸。
那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女子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昂扬向上的姿态。
她不是攀援别人的凌霄花,她自己便是一株挺立的木棉。
那天暴雨之下,电闪雷鸣,他却在洪雷声中清楚地听见自己为她颤动的心跳。
“芷怡,世上好男儿很多,你不必在我身上强求。”
这是叶枕戈对她最后的劝告。
温芷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明白了。”
她转身走向茶桌,又回头看了看叶枕戈眼上的缎带,悄然取出一包药粉倒入杯中。
不多时,一杯热茶送到叶枕戈面前。
“就当谢谢世子表兄这些年对我的照拂,让我最后敬世子表兄一杯茶吧,从此我便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