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点,闹钟响了。
程时栎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伸手拿过手机,等铃声停下,他才勉强掀开眼皮,从床上坐起。
头疼,缓了半分钟,程时栎先是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随后目光瞥向床侧,发现那儿没人。
他收回视线,想将手机放回床头柜,却看到上头摆着药膏和一块毛巾。
毛巾里似乎包裹着什么,鼓鼓囊囊,程时栎不太冷静地眯了下眼睛,一些碎片的画面很快钻进他的脑子。
他昨晚心情不好,失眠,所以拿了家里收藏柜里的一瓶洋酒,原本只想喝一杯就滚去睡觉,后来不知道怎么地,脑子晕晕乎乎,躺在了地毯上。
再后来......?
说实话,他记不太清,后来的事。
越想越烦躁,程时栎下床泼了把脸,没换衣服,出了卧室。
黎辘还在家,这人刚锻炼完,额前汗水顺着脸颊滴下,肩上搭着一块白毛巾,和冲出来的程时栎差点撞在一起,蹙着眉头问:“这么着急要去哪?”
“我......”程时栎急着在家里找人,这会儿看到黎辘,又说:“我急着做早饭,怕迟到了。”
他想了想,问:“你要来一份吗?”
黎辘点了下头,去卧室洗澡。
程时栎走到厨房,拿出昨天超市采购的食材,煎了两颗蛋,热完牛奶,拿过吐司机里蹦出的面包片,坐在餐椅上抹酸奶酪。
没一会儿,黎辘从卧室出来,程时栎抬头看了眼,一颗心左右上下乱七八糟跳着,他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露馅,主动搭话说:“这个牌子很好吃,要帮你抹一点吗?”
黎辘点头。
两人身上都穿着浴袍,乍一看像刚“运动”完,程时栎把盘子递给黎辘,又问:“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黎辘在回信息,没抬头,“你在客厅睡着之后。”
“哦。”程时栎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红了红耳根,“你帮我洗的澡?”
两个人也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但因为没有昨晚的记忆,程时栎觉得有些难为情,瞥了一眼对方露出的胸膛,心想昨晚最后是不是在浴室里做了,虽然记忆模糊,但好像有那么回事。
但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程时栎不敢瞎猜,问:“我昨天没说什么...吧?”
黎辘放下玻璃杯,反问:“你觉得自己会说什么?”
“啊哈,喝醉酒的胡话。”程时栎眨了眨眼,“不管我说了什么,你千万别当真。”
黎辘抬起视线,他知道自己但凡吐露一点关于程家的事,程时栎必然会反驳,然后开始编造谎言,于是试探性问:“你的脸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门。”程时栎回,笑了笑,“没事,已经不疼了。”
黎辘看着程时栎一脸坦然,嗤笑一声道,“程时栎,你嘴里能有一句实话吗?”
程时栎没料到黎辘会生气,无措地说:“真是撞的,拿酒的时候撞在玻璃门上,当时很疼的,可能是你帮我上了药,一觉醒来就不怎么疼了。”
黎辘沉默。
程时栎对他,永远没有一句真话。
见黎辘没反驳,程时栎这才放心下来,心想昨晚还好没露馅,他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酒,语气委婉地说:“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吗?”
黎辘靠在椅背上,看向程时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