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索娃吃了以后,连声喊“甜”,气氛随之变得其乐融融。
吉米笑了笑,眼见桌上陆陆续续地摆上了蔬菜沙拉、熏猪肉、土豆泥、香煎鲱鱼、酸黄瓜……
“为庆祝吉米归来,干杯!”
特鲁索娃给三人倒满酒,然后豪迈地举起杯子。
叮当一声,吉米和她们碰了下杯,把酒一饮而尽,伏特加的酒劲让他忍不住喊道:
“ZBC(牛逼)!”
“哈哈。”
奥丽娅和特鲁索娃相视一笑,纷纷把酸黄瓜等下酒菜放到他盘里。
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吉米从闲聊中了解到,姑妈仍然干着她的老本行,贩卖格瓦斯。
像这种卖香烟、冰淇淋的流动商贩,通常由各地的公共饮食业托拉斯统一管理,所以不算是资本主义行为。
而流动摊位的盈利也与特鲁索娃毫无关系,她领的只是微薄的固定工资。
也正因为此,原主才会下定决心,当了地下车间主任,投机倒把,倒腾外汇。
搞来的钱,一部分交给姑妈存了起来,一部分把他们原先的二居室,换成了现在住的三居室。
“现在因为禁酒令,生意特别的好,那些喝不上酒的就只能喝格瓦斯来解馋。”
特鲁索娃满脸笑容,话锋一转,“对了,吉米,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搞钱啦!
吉米的头脑非常清醒,虽然身怀九百多卢布的巨款,可如果什么都不干的话,早晚会坐吃山空。
不过眼下陌生的新环境,让他一时茫然,于是询问起特鲁索娃和奥丽娅。
“你马上要24了。”
特鲁索娃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兴奋,“别人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成家了。”
吉米顿时一个激灵,上辈子被催婚,这辈子竟然还被催婚?
喝了口伏特加,嘴角有意地扬起一抹苦笑,“咳咳,萨沙姑妈,我看还是先算了吧,像我这样有前科的又没有一份正经工作的人,哪个好姑娘会看得上我?还是让我安定下来以后再说吧。”
“怪我,光顾着高兴,都糊涂了,的确工作才是头等大事!”
特鲁索娃既愧疚又心疼,打消了给侄子找对象的念头。
吉米内心松了口气,他现在根本不想谈什么狗屁爱情故事,就想着如何搞钱。
特鲁索娃想了想,“要不这样吧,过几天我陪你去居民职业介绍安置局看看,怎么样?”
“不行!”
奥丽娅声音抬高了八度,“妈妈,那个地方能介绍什么好工作?他们只会打发哥去扫大街,甚至干脆一脚把他踢到集体农庄,就像当初打发您一样!”
她越说越激动,“要不是后来送了礼,不然连卖格瓦斯这种活儿都轮不到我们。”
吉米一问才知,居民职业介绍安置局类似于职业介绍所,专门给无业或者失业的的人分配工作,只不过都是些没人愿意干的岗位,而像他这种有前科的人,没被发配到集体农庄喂猪就不错了。
“实在不行,就送份礼。”
“唉,有个工作总比没有强,不然没有单位发粮票,连面包都买不了。”
特鲁索娃叹了口气,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手里的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红菜汤。
忧愁的目光落在吉米的身上,“而且我怕吉米没有工作,会被当成社会寄生虫,万一又……”
“萨沙姑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吉米看出她的用意,笑着打断:“你怕我又遇上抓闲人运动,被送去劳改营或者监狱是吗?”
特鲁索娃点了点头,眼眶微红,声音发颤道:“我们可不能再经历一次了,吉米。”
“放心吧,不会再有下次了。”
吉米拍拍姑妈的手背,不停安慰着,心里却已经把她的建议给否了。
上辈子已经当够了打工人,打工是不可能打工了,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工!
毕竟有几个伪灵根能结元婴的,不,是有几个打工能跨越阶层的?
………………
PS:莫斯科南郊的切廖姆什基村庄是苏联首个实验住宅区,成为了公租房建设的标志性案例。
往后的公租房住宅区,都以“切廖姆什基”为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