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王耀堂也知道自己泄露天机了,可自己有什么办法。
问任何一个后世老中人,对骆驼的第一印象都是竖起的一根手指,这形象太深入人心了,由不得王耀堂第一时间想到。
这一刻,...
夜风裹着咸腥的海味灌进仓库,我跪在冰冷水泥地上,罗盘压在掌心,像一块烧红的铁。父亲的字迹在昏黄手电光下微微发颤,“忠记可以倒,但不能弯”,这十个字如钉子凿进骨头。我抹了把脸,泪水混着尘土在脸颊划出灰线。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灯火浮在黑水上,一如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出海前拍我肩膀说:“阿琛,船要正,人要直。”
我将信折好塞进贴胸口袋,攥紧罗盘起身。它沉甸甸的,黄铜外壳布满磕痕,磁针却稳稳指向某个看不见的北方。这不是导航工具,是遗训,是火种。我把它放进防水袋,锁进车后备箱最底层,盖上工具箱。然后拨通徐文康电话:“启动‘破晓’预案,所有备份节点切换至军事级加密协议,七位记者进入安全屋,二十四小时武装保护。”
“你怀疑他们还会反扑?”他声音透着疲惫。
“不是怀疑。”我盯着后视镜里漆黑的码头,“是确定。陆振邦还没动,程志明没落网,曾庆堂辞职太干脆??猎人从不会在狼群受伤时收刀。”
挂断电话,手机震动。阿豪发来定位:北角某私人医院ICU。阿杰醒了。
医院走廊惨白灯光下,阿豪靠墙抽烟,烟头猩红忽明忽暗。“医生说脑震荡,有轻微缺氧,但命保住了。”他掐灭烟,“他醒来第一句是:‘录音机是假的。’”
我心头一凛。
“曾庆堂给我们的索尼录音机,型号是TC-520,可2005年那会儿用的是TC-377。机型对不上,内容再真也是栽赃。”阿豪冷笑,“老狐狸拿个仿制品骗我们转移注意力,自己趁机清理痕迹。”
我闭眼深呼吸。陈伯年的遗书、邓天雄的情报、三处证据源……每一步都像走在流沙上。他们不怕我们揭发,怕的是我们掌握全貌。而拼图还缺一角??真正记录“汇贤会”权力架构的核心文件,必须来自内部。
“黄启昌呢?”我问。
“今早搭飞机去温哥华了。”阿豪递过平板,“但他登机前塞给空姐一个信封,转交给了廉政公署联络人。”
我翻开扫描件,是份手写名单,墨迹晕染,显然仓促写就。除了已知成员,末尾多出两个代号:**‘金蟾’与‘影侍’**。
“金蟾主管地下钱庄与毒品洗钱,影侍负责情报渗透与人身清除。”徐文康不知何时出现,眼镜片反射着屏幕冷光,“根据资金流向分析,金蟾极可能是现任金融管理局顾问周兆龙??他女儿2004年突然获得英国私立医学院全额奖学金,赞助方正是南星资本关联企业。”
“影侍呢?”
徐文康摇头:“无迹可寻。但……”他顿了顿,“邓天雄刚才秘密约见我,说‘如果听见乌鸦叫,就该检查耳朵里的虫子’。”
我猛地睁眼。这是黑话。九十年代江湖帮派常用“乌鸦”代指叛徒,“虫子”则是被安插的耳目。
“他暗示我们内部有奸细?”
“不止。”徐文康声音压低,“他说这话时,右手小指一直蜷着??那是‘汇贤会’第七号人物的识别暗记。他在确认我是否真的站在你这边。”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们每一步行动,都可能被实时传递。
凌晨三点,我驱车返回公司。电梯上升时,金属壁映出我憔悴的脸。刚推开办公室门,发现地毯有细微拖痕。书架上的《香港航运法》被移动过半寸??那是我设下的机关,书后藏着监听器复制品。
我假装未觉,泡了杯咖啡坐下,打开电脑调取监控回放。十分钟后,画面显示一名清洁工进入办公室,停留六分十四秒。他戴口罩,动作熟练,在书架前蹲下时,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蛇形银戒。
我放大戒指图像。蛇口衔着一颗红宝石,与陆振邦二十周年庆酒会上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他们派人搜我的办公室,找的是原始证据副本。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核心资料从未存于实体介质。
我拨通阿豪:“通知所有观察员,启动‘蜂群’响应。一旦发现任何记者或证人家属遭遇异常跟踪,立即触发三级警报。”
“你打算等他们先出手?”
“不。”我站起身,望向窗外渐亮的天际,“我要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慌了。”
上午九点,我故意在公司楼下高声打电话:“把D盘所有数据转移到屯门仓库!警方今晚就要查封这里!”保安队长装作整理制服,眼角余光扫来。两小时后,一辆不起眼的白色厢型车驶离大厦地库。
我坐在百米外咖啡厅,看着车拐入隧道。十五分钟后,阿豪来电:“目标跟上了,黑色奔驰E-Class,双人驾驶,粤Z车牌。”
“放他们进屯门。”我轻声道,“网,该收了。”
屯门仓库表面是忠记废弃配件堆放处,实则地下三层为防爆抗干扰数据中心。傍晚六点,厢型车驶入院内。两名男子下车环顾四周,撬开侧门潜入。十分钟后,警报系统触发,但非电子警报??而是机械式粉尘喷雾,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红外摄像头显示,两人呛咳着摸索前行,其中一人举起切割机准备破坏服务器机柜。就在此时,地面液压装置启动,整排货架翻转九十度,钢索缠住双腿将其倒吊。强光灯骤亮,阿豪带人破门而入。
审讯在密闭地下室进行。割开伪装皮肤,左侧男子竟是立法会保安主任梁国栋,长期负责曾庆堂人身防护。
“谁派你来的?”阿豪按着他肩膀。
梁国栋狞笑:“你们根本不懂层级。我只是一粒沙,吹走一个还有千千万。”
我蹲下身,直视他眼睛:“那你告诉我,沙子下面埋着什么?”
他忽然沉默。三分钟后,开口:“‘影侍’每周三凌晨一点,通过赛马会贵宾厅36号包厢的闭路电视盲区,向‘金蟾’传递信息。接头暗号是……一杯威士忌加三块冰,杯垫画乌鸦。”
线索终于闭环。
周三凌晨零点四十分,我穿上马仔制服,戴上假发与络腮胡,混入赛马会后台。36号包厢预定记录显示,客人姓陈,订了“皇家礼炮21年,三冰,杯垫涂鸦服务”。
我藏身通风管道,十二点五十八分,一名穿灰色高领毛衣的男人入座。他四十出头,面容普通,可右手小指戴着蛇形银戒。他点燃雪茄,烟雾缭绕中,服务生端上酒。他拿起杯垫,炭笔勾勒出一只歪斜乌鸦。
两点零七分,另一名男子推门而入,西装革履,胸口别着金融管理局徽章。周兆龙!
“‘老榕’辞职了,但材料还是泄露了。”周兆龙坐下,声音低沉,“‘蜂群计划’注册人数突破三十万,舆论失控。”
灰衣男慢条斯理切雪茄:“让‘B计划’提前。明天凌晨,刺杀黄启昌未遂,嫁祸激进组织;同时放出风声,说赵文彬的保险箱里有外国势力资助反对派的证据。”
“可国际媒体已经介入……”
“恐慌面前,真相是最不重要的东西。”灰衣男微笑,“当人们害怕时,他们会主动交出自由,祈求强者保护。这才是‘汇贤会’真正的权力来源。”
我屏住呼吸。这不是犯罪集团,是寄生在社会恐惧上的怪物。
他们离开后,我取出微型相机,将影像上传至区块链存证。同时发送匿名邮件至七家媒体、廉政公署及国际刑警亚洲总部。
行动提前。
凌晨四点,特别任务连突袭周兆龙寓所,起获三台加密服务器及大量境外汇款凭证。同一时间,警方国安处以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拘捕灰衣男??真实身份为前警务处情报科高级督察冯世雄,代号“影侍”。
清晨七点,新闻滚动播报:
>“金融管理局顾问周兆龙被捕,涉‘汇贤会’洗钱超百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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