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招娣轻吸一口凉气,转而看向一旁。如果牧怀风离开徽县,那就说明她与牧家七公子有缘无分。
“你要去云都,不如与我一起?”走廊转角处,突然传来一声平稳的声音。
来人居然是国舅爷!
他本来是来找陆招娣问问,她昨天拿进宫里的药材,既然她想去云都,他倒也可以去一趟。
“云都有不少毒虫毒物,你若是去云都,不如我这个做叔叔的带你去?”国舅爷年过四十,自称叔叔也不过分。
陆招娣也不过是刚见国舅爷几天,只觉得熟悉,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熟悉。当下并不排斥国舅爷的提议:“那我们明天就出发。”
牧怀风心中百般无奈,却没有办法。
他一个人坐在陆招娣房间的屋顶上,呆呆地坐了一整夜。
他不想离开心爱的姑娘,可是他不能让她委身做妾。她啊,值得最好的。
他若不能变成她眼中最亮的星辰,就不能与她站在一起。
可她知不知道,她早已是他心里的那一轮皎皎明月。
海龙夜里刚到京城,就打听到陆氏药材行的两位东家要去云都。
海龙摸上药材行的后院,就见牧怀风像个望妻石一样,坐在屋顶上晒月亮。
他长臂一展,攀上屋顶:“兄弟,来,喝点?”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酒瓶,递一个给牧怀风。
牧怀风看他一眼,接过酒瓶:“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海龙喝了一口,“错过了进城的时间,费了不少银子才进来。”
牧怀风也喝一口,继续问:“来找清河?”
“哪能?”海龙吸一下鼻子,舔一下嘴唇,“她又不喜欢我。”
牧怀风也沉默了。
海龙灌了一大口,才问他:“我来是找你,你不是想那啥吗?我水战在南朝也算还可以的,要不跟着你算了。”
牧怀风看他一眼,有些怀疑:“你南蛮不要了?要是让逍遥王知道,不好收场。”
“我爹把我逐出家门,名字都从族谱里划掉了。”说着,海龙眼里闪起泪花。
他爹也太决绝了,打得他去掉半条命,还把他赶走,连打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兄弟都不让跟他一起走。
他一个人在外漂泊,能过得好?
海龙揉揉鼻头,心里酸不溜丢:“我不就退个婚……”
想到清河还喜欢别人了,他心里更难过。
牧怀风手里的酒壶轻轻碰到海龙的酒壶:“我也不比你好,我接下来可能要拼命。”
“拼呗,”海龙把眼泪憋回去,“至少陆姑娘还没喜欢别人,等她喜欢上别人,你就是一头撞死,都跟她没关系了。”
“乌鸦嘴!”
海龙心里难过无比,不管牧怀风说什么,都抱着牧怀风狠狠哭一顿。
牧怀风心头也如同压着重重的磨盘,不仅重,还磨着他心底那一寸最柔软的感情。
喜妹被屋顶上突然响起的怒吼吓醒,她睁开眼,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什么“她怎么不等等我”。
喜妹歪头抵住陆招娣的脑袋:“阿姐。”
陆招娣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轻拍哄道:“没事,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