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的喧嚣仿佛在那一刻远去,只剩下他和手中的弓,以及远处的目标。
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
校场之上,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
“嗖——!”
王澈控马疾驰,引弓搭箭,接连三箭,虽因弓弦磨损、箭矢老旧,未能尽数命中靶心,却也稳稳地扎在了靶上,成绩应当位列中上。
他心中并无多少欣喜,反而感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放眼望去,金吾卫中确实藏龙卧虎。
有像他这般的寒门子弟,更有不少是勋贵子弟,这些二世祖们,或许品性不一,但自幼有名师指点,弓马娴熟,装备精良,骑的是高头骏马,用的是强弓利箭,此刻在场中驰骋,箭无虚发者大有人在。
与他们相比,王澈深知自己的差距不仅仅在天赋,更在资源。
这些勋贵子弟丝毫不需要考虑晋升的压力,说不定明年就会有人成为新的中郎将,但自己想要在明年的大考中脱颖而出,就必须付出更多倍的努力。
“下一组,准备!”旁边的高喊声打断了王澈的思绪。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名年轻卫卒所骑的枣红马,不知为何受惊,发出一声长嘶。
那匹枣红马突然在场中狂奔乱窜,完全不理会骑手的控缰,时而人立而起,时而尥蹶子。
马上的年轻卫卒吓得脸色煞白,死死抱住马颈,身体在鞍上剧烈摇晃,眼看就要被甩落下来。
他口中不断发出“吁吁”的安抚声,但那马儿已然受惊,根本不听使唤,反而更加狂躁地甩头扭身。
场面一时混乱,周围的兵卒纷纷避让,有好几人险些被冲撞。
“拦住它!快拦住惊马!”负责督考的齐郎将厉声喝道,脸色铁青。
若是在考核中闹出人命,他难辞其咎。
然而,周围的兵卒们却面面相觑,犹豫不前。
寻常人都知道,马受惊后力大无穷,冲撞起来十分危险,贸然上前拦截,很可能被撞伤踢伤,更何况这是一匹军中的高头大马,比寻常的马还要厉害得多。
再者,这马是卫里配发的官马,若是在强行制服过程中,伤了甚至死了,追究起来,谁动手谁可能就要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