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兆的注视,犹如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审视,似乎随时能裁决他们。
好似巨石悬在头顶的紧迫感,令几个人根本不敢忽视顾清语的这个问题。
但几人都没开口。
盛锦兆瞥见顾清语开始烦躁,冷哼一声:“我太太的问题,就那么难回答吗?”
“不是,”达美矿业表代表之一抹了一把额头莫须有的汗:“我们问过那小子,那小子说有次跟朋友喝酒之后,回来他就有了这个好主意,想着坑一笔是一笔。”
“那你们有没有追问他是跟哪几个朋友共同喝酒的?”顾清语追问道。
哪里就那么巧,喝一顿酒,醉里吧唧的得个主意出来?
若不是有人出的主意,顾清语宁可把头拧掉。
一直比较沉默的一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了桌上:“来的时候,我们就想到了贵方可能对这问题感兴趣,就想办法找到了当时一起喝酒的监控,但那小子的确想不起来是谁说的。当时喝酒的就是这几人。”
他们坐的位置距离盛锦兆和顾清语有些远。
顾清语很想看照片,她不合适起身去拿照片。
盛锦兆扫了一眼。
李秘书上前把照片拿到顾清语的面前。
“老公你看看!”顾清语看完照片,心中大喜,脸上却没做出什么表情,她的手指在照片上点了一点。
照片上没有她想看到沈非庭。
但是有一个她绝想不到的人。
盛锦兆扫过照片的面孔,眯起了眸子:“剩下的事情,你们跟李秘书对接,再出问题,便不是这样轻拿轻放。”
“一定,一定。”达美的人迫不及待的表示。
李秘书把人带出去。
还能听到那几个人的连连感谢。
盛锦兆盯着那张照片,肉眼可见的很不高兴:“我就不该仁慈。”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人的残忍,”顾清语看到照片上的人,也是一阵无语,谁能想到这个人还能以这种方式冒出来。
她以为,这人坏了沈非庭的事情之后,沈非庭也不会再用他。
“本来我觉得齐超群和沈家安虽然潜伏在盛氏,毕竟没造成大的损失。”盛锦兆捉住顾清语的手:“所以我把齐超群送到毛里斯,也是为了整整他,沈家安因为涉赌,我只是开除了他。没想到一时的心慈手软——”
“不怪你,你也不能未卜先知,”顾清语只能安抚盛锦兆,盛锦兆对这两个跟了他十年的人,网开一面,她能想到原因。
创业至今,盛氏能有今日局面,并不是只有盛锦兆一人的功劳。
与他一起创业的人也是居功至伟。
如果在不知道剧情的前提下,若她站在盛锦兆的位置,她也会对这两个人网开一面。
“错了就是错了,”盛锦兆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当初知道沈家安和沈非庭的关系时,我就该把他送进去。只是心慈手软了一下,差点给公司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原料宝石的几十亿,不过是开始。
原料不到位,工期就不能如期完成,损失将不可估量。
如果不是太太坚持要打捞集装箱,这个损失,他是背定了。
公司动荡,他只怕不能给太太和孩子好的生活,可能连挂靠在盛氏的顾家公司都要收到牵连。
他抓住顾清语的手,抵住自己的额头,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庆幸:“太太,你就是我的救星,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