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半导体收音机,村里都没几家有,更别说电视机了。
“那我等会儿去趟我妈家,把妞妞接回来,娘俩在家等你。”
她乐滋滋地说着,哼着小曲儿去了外屋,很快就端来冒着热气的饭菜——玉米糊糊配着腌萝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是特意给他留的。
等宋雅琴往她妈家去了,陈乐裹紧棉袄出了门。
先奔李富贵家,刚进院就见那小子正对着墙根摆弄他那杆老猎枪,枪托往地上磕得“咚咚”响,昨儿个喝的酒气还没散尽,脸上泛着点红,倒也醒得差不多了。
“哥,你咋来了?不多睡会儿?”李富贵见他进来,赶紧直起腰,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咧嘴笑出两排白牙。
“躺着也是烙饼,过来喊你上山。”陈乐往墙根一靠,脚边的雪被踩得咯吱响,“下午还得陪你嫂子去镇里扯布做新衣裳,趁这功夫多打俩物件,直接送张老板那儿,换点活钱揣兜里,办事也硬气。”
李富贵眼睛顿时亮了,跟被火燎了似的,搓着手在院里转圈:“中!这就去!”转身钻进仓房,“哐当”一阵响,拽出张新织的麻绳网——网眼密,绳股粗,看着就结实。
“这是我昨儿个连夜编的,勒鹿套狍子正好使,遇上野猪也能兜一把!”他把网往狗爬犁上一扔,网角带着新鲜的麻味,又抄起猎枪往肩上一扛,枪杆子上还挂着块擦枪布,“齐活!”
俩人踩着雪往大傻个家去。
刚推开虚掩的院门,就听见屋里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跟打雷似的。
李富贵冲陈乐挤挤眼,俩人猫着腰往院角雪堆挪,团了俩拳头大的雪球,攥得结结实实。
掀开门帘,大傻个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睡得口水都快流到枕头上了,盖着的棉被被踹到了脚头。
陈乐使个眼色,李富贵憋着笑,俩人一左一右,“嗖”地把雪球塞进他棉袄后领。
“嗷——!”大傻个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猛地蹦起来,手在后背乱抓,冻得嘶嘶哈哈,“啥玩意儿?凉死个人!”睁眼瞧见陈乐和李富贵,愣了愣,随即咧嘴傻笑,露出憨厚的大牙,“是你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