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来了,俩老头上了车去。
公交站又只剩下郑榕一个人。
在茫茫的雨幕里,像是一座孤岛。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车缓缓开了进来,是眼熟的那辆库里南。
车灯亮着,雨刮器在车玻璃上来回飞舞。
车门打开,晏珩撑着一柄黑色的长杆雨伞走了过来,滂沱的雨势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裤脚。
走到郑榕跟前,在他身旁坐下,“还难过吗?”
听到晏珩这话,郑榕很快反应过来,或许今天从一开始,晏珩就知道他要来这场寿宴,只是郑榕不说,他也就默契地不提。
原本就准备不提到底了,可是刚才开车过来,远远看到郑榕坐在公交站的凳子上。
大高个的身形在公交站那两根不锈钢棒子组成的凳子上,显得局促又可怜的样子。
晏珩又觉得有些忍不住,于是还是提了,“以后再碰上这种场合,我陪你来吧。”
郑榕听到这话,垂眸笑了笑。
想到舅舅今天那些言语。对他都已经是这样了,要是他真的再带个男的过去,郑榕都不敢想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走吧。”郑榕站起身来,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有乖乖这么关心,哥哥的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
晏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追问,起身就撑伞将郑榕送到车门边。
黑色的豪车,很快就破开雨幕,朝着名苑开去。
容煦的电话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打来的。
大概是因为半夜被电话吵醒,再加上还是母亲打来的,郑榕觉得自己心跳好像都有点不成拍子了。
边拿起手机,边走到餐厅去,在餐边柜的瓶瓶罐罐上抠了两颗辅酶Q10吃了。
保命要紧,都三十儿了,不养生不行。
心里做好了准备,告诉自己待会儿不管母亲在电话里说什么,自己都要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保命要紧。
这才接了起来。
容煦是一贯的风格,电话一通,就先发制人开了腔。
“你在你姥爷寿宴上说什么了?”
虽然依旧似是质问的语气,但听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愤怒。
只是声音略有些凉而已。
不是一贯的愤怒谩骂,让郑榕有些诧异。
见郑榕没说话,容煦声音有些不耐,“哑了?”
“我没说什么。”郑榕道。
“你没说什么你舅舅会打那么多电话,来骂我不忠不孝呢?”容煦语尾微微上挑。
但很神奇的是,郑榕依旧没从母亲这话里听出什么愤怒来。
“他说,要把舅母的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外甥女介绍给我。”郑榕只犹豫了一秒,就直接说了。
他和母亲之间的相处,从来就不是息事宁人就能相安无事的。
索性直说了,“我拒绝了,他就开始骂我了。没想到还能闹到你那里。”
容煦在那头哼地冷笑了一声,“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郑榕早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谩骂,第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这话并不是在针对自己。
直到容煦冷声说道,“郑榕,你不要听他们的屁话。”
郑榕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骂,骂的是舅舅他们。
“当初他们也是这样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