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耳蜗摘掉的时候,他还无力地抬手挣扎了一下,像是想要挡着郑榕的动作。
被郑榕握住了手。
郑榕小心地没有碰到他掌心那些已经脱了皮的血泡。
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带着安抚的力道。
晏珩只缓缓掀开眼皮,视野里是郑榕的脸,就安心了,又缓缓闭上眼睛。
听到晏珩的呼吸逐渐平缓悠长,郑榕才渐渐停下了拍拍的动作。
起身下床,推着输液架朝着病房门口而去。
晏苍还在病房外头和保镖较劲儿,就好像不闹腾一番就不甘心不罢休似的。
郑榕从病房出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的就是晏苍那句‘那就是个聋子,还要怎么安静?’
“这里是我的病房。”郑榕盯着晏苍,嘴角挑起的笑容没有温度,假得几乎没有一点笑意,“晏叔,您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请您走?”
晏苍原本就火大,看到郑榕,这个火顿时就有了出口了。
“呵,郑榕,你也不用说话在这刺我,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我儿子的!你让晏珩出来。”晏苍瞪着郑榕。
郑榕依旧是那样假得没有一点笑意的笑容,“我再重复一遍,这里是我的病房。”
晏苍怒了,“晏珩病房里根本没人!他不是在你病房还能去哪儿!”
郑榕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你把他拴我裤腰带上了?”
晏苍咬牙切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这次晏珩也不会跑去那乡里救援什么泥石流!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差点死在山上!”
郑榕对此并不反驳。
毕竟,这是事实。
只道,“所以呢?你冲我来的?我听着呢。”
晏苍盯着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儿子藏着什么肮脏的心思!你给我离晏珩远一点!你们家那遗传的变态我不管!少把我儿子给带坏了!听清楚了吗?”
晏苍话音刚落,还没等郑榕回应。
一个比他声音还要寒凉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你就用你这张臭嘴亲老婆和父母的吗?”一道高大的身影从电梯那边走来,是凌秩。
他脸色很冷,气场强大,哪怕手里还拎着个打包了食物的打包袋,看起来相当有生活。
但因为轮廓线和五官的线条都很锋利,本来就是个很冷的长相。
所以只要一冷脸,就显得气场格外强大。
也难怪别人会说,轻易不要和凌总谈判,不然才一开始,气儿就已经短了一截了。
晏苍看到凌秩,目光里生出嫌恶来,甚至不由自主往旁边挪了半步。
就好像在躲什么传染病毒似的。
一个大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搞在一起,这么多年。
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都要绝了后了,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
怕不是脑子里的想法都已经得癌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晏苍反问道。
凌秩扫他一眼,“我管你说什么了,少来我跟前现眼,听懂了吗?”
凌秩眼眸眯了眯,盯着他,“晏苍,我们家榕榕一直没收拾你,你该不会是觉得,他收拾不了你吧?”
晏苍眼睛蓦地瞪大了些,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凌秩冷道,“我家孩子没有收拾你,只不过是因为,给晏珩面子。他会给晏珩面子,我却是没有什么必要给晏珩面子。”
晏苍梗着脖子,脸都有些涨红了,但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能耐就把自己儿子带走,骂别人家的孩子你还骂上头了?”凌秩盯着他,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