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有如堤坝泄洪一般,孟天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当场嚎啕大哭起来。
沈冲星也不安慰,上前接过孟天策手中的竹篮,便进食了起来。
许久后,才见得孟天策哭声逐渐安静,只是身体一抽一抽,还从未悲伤中缓和。
“男人有泪不轻弹,你纵使有千般委屈,满腔仇恨,光会哭又能如何,你的仇人岂会因为你哭就对你手下留情。”
沈冲星撕下一条肉干放入口中,淡然说道。
“我,我不甘心,如果我很强,我就能把那个家伙打趴,打得他在我身下求饶,
爹说我交的都是狐朋狗友,可那又何妨,只要我够强,那些人自会围绕在我的身边,我哪管他们怎么想,是不是真心,只要我身边的人够多,有威风就够了。”
孟天策擦拭眼泪,双拳攥着衣角,吐露着自己心声。
“你跟你大哥的性子还真是南辕北辙,怎会有这般头狼聚群的根性。”
沈冲星哑然失笑,不免想起自己那位去了巡山司的徒弟。
“你大哥曾与我学过几式拳脚,你若耐得住心性,以后每日可来跟我学上几招,保不准哪日你的这番说辞就能实现了。”
“当真?!”孟天策眼前一亮。
他只知道大哥与外公练武,学得是气血长拳。
虽然他也有跟着外公学拳,但数月坚持,并没有什么效果,现在得知原来大哥还有一位师父,不免激动雀跃。
大哥的实力,孟天策是见识过的。
孟天明时常在院中练拳练剑,那叫一个潇洒利落,看的孟天策好生佩服。
若不是这徭役一事,本来教导他练武的人应该是孟天明才对。
“但你得跟我保证,我教你的东西不可传于第三人,要不然被我发现,我绝不只是惩罚你那么简单,能做到吗?”
“大叔你放心,我定不说,不然天打五雷轰!”孟天策连忙举手发誓。
“孟家老三,怎么会这般如狼贪狠。”
沈冲星心里不禁暗道,还是伸手捏起了孟天策的身子骨,测试他的根骨。
练武如何,全看根骨和年纪,缺一不可。
“还算是不错,你先去那边站桩吧,待我叫你才可停下来,若坚持不到时候,你还是回去吧。”
沈冲星吃完竹篮里的东西随口吩咐,又走到崖壁旁钓起了鱼。
孟天策虽然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心里秉着一口要练到村中孩童王的气。
还是如实照做,有板有眼的站起了桩步。
——
千里之外,剑庐山内部的一处巡山司军营。
大量的兵卒手持枪戈来来回回,身上甲胄沾满了早已结块的红褐色血斑,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一间营帐外,孟天明坐在木箱上,拿着块破布反复擦拭着自己的爱剑。
而在他旁边,穿着尺寸不合身皮甲的李茂生,形象颇为滑稽的坐在孟天明身侧,抱着一柄巡山司发放的长刀忍不住嘀咕:
“当真是打不完的仗,自打我们来到这,都跟蛮兵打了不下十场了,这些蛮族怎就跟蝗虫一般,一茬接一茬,杀都杀不干净,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得死在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