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汇演都会有妈妈送的花花。
沈雾眠接过,幸福地弯了弯眼眸,“谢谢妈妈。”
蒙晚橙礼貌地打招呼,“何阿姨。”
何巧兰循声看过去,“哎,橙子。”
可见,她们之间的关系都很亲近熟稔。
目光触及柯然,何巧兰微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位就是柯先生吧?”
柯、先、生。
呵。
沈雾眠,你不仅忘了我,还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你这个小白眼狼。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心。
心脏撕裂般疼痛,痛得柯然快要窒息了,强忍着情绪朝着何巧兰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声线冷沉,“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话落,也不等她们说话,柯然转身径直地离开了。
转身的刹那间,眼泪便流了下来。
原来活在回忆的人只有我一个啊,你什么都不记得。
西装外套的下摆被冷风轻轻地吹动。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倒映在地上。
孤寂冷清又悲凉。
看着他的背影,沈雾眠的胸腔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十分难受。
车上,沈雾眠感到很困倦,沉重的眼皮子疯狂地打架,困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回到家里后,沈雾眠迅速地洗了一个澡,趴在床上秒睡过去。
……
黑檀公馆。
卧室中没有开灯,浓稠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打火机细碎的声响响起,黑暗中燃起了一点猩红。
柯然靠坐在单人沙发上,长指衔着烟身在抽。
保持着一个动作,抽了一根又一根。
直至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照在了他花白的头发上。
极致的悲愤交织下,柯然一夜白头。
手机响起电话铃声,荡在安静的卧室中,柯然睫毛轻颤,大脑反应慢了半拍才有动作,拿起手机。
指腹划过,接听。
段清衍的嗓音传出来,“聚聚?”
“嗯。”
嗓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倦意。
“哟,不是温柔乡嘛,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难过?”
“沈雾眠失忆了。”
“啊?”
晚上,夜色会所999号包间。
柯然、裴屿澈、段清衍和林黛薇这几人时隔七年重聚。
场景几乎和七年前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裴屿澈、段清衍和林黛薇怀里都有意中人,除了柯然。
他面前空落落的,孤苦伶仃一人。
裴屿澈、段清衍和林黛薇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沈雾眠居然将柯然忘记了。
这些年里,她们和沈雾眠聚少离多,不是因为关系不好,而是沈雾眠真的很忙抽不出一点儿时间。
一年有365天,沈雾眠的演出就有好几百场,而后她又开了舞蹈机构当老板,更加忙碌了,整得像个永动机一样,为了那句“顶峰相见”,她疯了般拼了命往上爬。
要是按照她的作息生活,真的是连上吊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别说跟她们聚会聊天诉苦了。
“雾雾认识我们,这么说,她这是只把你忘记了。”林黛薇道。
怕沈雾眠听到‘柯然’这名字难过,他们从来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柯然’,她也从来没有提过,原来真正的原因是遗忘啊。
柯然翘着一条腿靠坐在单人卡座上,正抽着烟,淡淡地“嗯”了声。
他的头发变回黑色了,因为他跑去染头发了。
现在柯然想通了。
被遗忘也没关系,至少那几年她是快乐的。
只要不想起他,她就不会难过掉眼泪。
柯然原谅她了。
林黛薇问,“你打算怎么解决?”
柯然懒懒地吐出烟雾,嗤了声。
还能怎么解决。
床上解决呗。
没有又争又抢又骗,哪来的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别说失忆了,她就算是跟别的男人结婚生子了,他也照样把她抢过来。
柯然眸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暗芒。
-
周三晚,沈雾眠有一场舞蹈汇演,是在慈善晚会上。
跳的是古典舞。
舞毕,沈雾眠从舞台上退至后台。
谢淮序白色衬衫加黑色西装外套,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白皙的面容斯文儒雅,
眼尾弯起噙着温润的笑意,他捧着一束鲜花上前,绅士彬彬有礼道,“雾雾,演出快乐。”
这是一位追她的忠诚粉丝。
几乎她的每次演出,他都会到场。
一开始对他,沈雾眠心里莫名是有点反感抵抗的,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尽可能地远离他,但这么长时间下来,这位粉丝都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渐渐地,沈雾眠心中的反感抵抗便消退了不少。
沈雾眠点头,接过鲜花,笑道,“谢谢。”
看到出现的谢淮序,看到沈雾眠接过那束鲜花,柯然:“????”
她不会把谢淮序这恶心的狗玩意儿也忘记了吧?
柯然眸中划过一抹冷意。
沈雾眠的失忆不会是人为的?
他严重怀疑是谢淮序这个贱人做的。
柯然迈开长腿上前,“沈小姐。”
听到喊声,沈雾眠转眸看过去,见到柯然意外地愣了一下,微颔首礼貌地打招呼道,“柯先生。”
听到她喊他‘柯先生’,谢淮序一顿。
这么快又重新认识了啊。
柯然目光转到谢淮序脸上,问沈雾眠,“这是你的谁?”
沈雾眠:“哦,这我朋友。”
柯然嗤了声,听不出情绪,漆黑深邃的目光落在沈雾眠那张漂亮明艳的小脸上,
眸底深处裹挟着危险气息,似笑非笑地一字一顿地问,“好、朋、友?”
莫名的,沈雾眠感到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