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开，语气里带着点急：“谁让你碰灶台的？不知道自己怀着孕？”
姜晚星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看着他紧绷的脸，忍不住笑：“我就是想把早上剩的粥热一热，等你回来一起吃，没干什么重活。”
“热粥也不行。”霍沉野把她扶到炕边坐下。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受凉才放下心。
“村里白事的规矩多，我身上沾了寒气，刚在门口散了半天，你别靠我太近，免得冻着。”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往灶台走，熟练地添柴、开火，动作麻利得很。
“你乖乖坐着，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来弄。对了，黄婶塞了袋红枣，我泡在水里了，一会儿给你煮红枣粥，补气血。”
姜晚星靠在炕沿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暖得发烫。
她轻声说：“今天搭灵棚累不累？村里人手够不够？”
“够，不少壮劳力都去了，我就是劈了点柴，搭了个架子，不累。”霍沉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下来，“就是黄婶哭得不轻，我给她递了碗水，劝了两句，也没别的办法。”
粥煮好后，霍沉野盛了一碗，吹凉了才递给姜晚星。
“慢点喝，小心烫。明天出殡，我得早点去，中午可能回不来，你在家别自己做饭，我早上给你煮好鸡蛋和粥，热一热就能吃。”
姜晚星接过碗，小口喝着，点头应道：“我知道，你放心去忙，别惦记我。要是忙不过来，就跟村里人搭把手，别硬撑。”
霍沉野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喝完粥，又给她剥了颗红枣。
“我心里有数。你怀着孕，万事都得小心，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去叫隔壁兰兰嫂子，别自己扛着。”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霍沉野怕姜晚星累着，催着她早点休息。
连续忙了好几天，第七天的时候，村长出殡了。
姜晚星因为怀着孕，只能站在山上远远望着送了一程。
旁边是同样抱着孩子不能去的张兰兰。
穗穗还有半个月就要一岁了，平时最爱嘻嘻哈哈笑的小家伙，现在像是知道了什么意思，正皱巴巴一张脸，时不时抽泣一下。
张兰兰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抱着穗穗小声说道：“其实我这个公爹人还行，就是太死板，我当时生穗穗的时候差点难产，还是他死活非要把我送到医院去的。”
“好好个人让黄老大给气死了，我真是替他难受……”
姜晚星顺着张兰兰的目光望向山下的送葬队伍，心里也沉甸甸的。
她轻轻拍了拍张兰兰的胳膊，轻声安慰：“村长要是知道你这么念着他，也该安心了。他这辈子为村里操了不少心，现在也算歇下来了。”
张兰兰抹了把眼角。
低头看着怀里抽泣的穗穗，声音带着点哽咽：“可不是嘛，之前我总嫌他管得多，现在想想，都是为了咱们好。
黄老大那混小子，要是早听村长两句劝，也不至于闹到现在……”
正说着，山下的唢呐声隐约传了上来，带着几分凄凉。
姜晚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家伙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轻轻踢了她一下。
她心里一软，低声跟肚子里的宝宝说：“村长爷爷是个好人，咱们送他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