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周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自从你回来，家里就没安生过！偷粮票、跟黄老大鬼混、现在又去抢别人的男人，你说说你，哪件事不让人戳咱们家的脊梁骨？”
周晓棠被骂得后退一步。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跟黄老大是真心的！霍沉野本来就对我有意思！是你们不懂，是姜晚星坏！”
“真心？”周母冷笑一声，“也就白玩你是真心了。”
两人谁也不让谁，说到后面甚至还动起手来。
等周父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家里乱七八糟，地上全是打架时候丢下来的锅碗瓢盆。
甚至还把睡觉用的被子枕头也丢到下地上了。
周父气得手都在抖，家里就这一个过冬保暖的被子，要是被弄坏了，下个冬天还怎么过。
气得抄起墙角的锄头杆就往地上砸：“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你们娘俩是要把这个家拆了才甘心是不是！”
锄头杆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正在拉扯的周晓棠和周母都吓了一跳，瞬间停了手。
周母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
看到周父，委屈的眼泪又涌了上来：“老周，你看看你女儿！她不仅不认错，还动手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周晓棠也红着眼眶，脸上同样有抓痕。
却梗着脖子喊：“是她先打我的！她还说宁愿没生过我，要不是她逼我，我能这样吗？”
“闭嘴！”周父怒吼一声，指着满地的锅碗碎片和棉被，声音都在发颤。
“家里就这一床厚被子，冬天全靠它取暖，你们把它扔在地上踩，是想冬天冻死人吗？还有这些碗，摔碎了咱们拿什么吃饭？你们倒是告诉我啊！”
周母看着地上的棉被，也慌了神，赶紧蹲下去捡。
小心翼翼地拍着上面的灰尘，嘴里念叨着：“这可咋整啊……这被子要是坏了，冬天可咋过……”
周晓棠却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不服气。
可看到周父铁青的脸，又不敢再说话。
周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火，指着周晓棠：
“你给我回屋待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又看向周母，“你也别在这哭了，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把被子晾起来，要是晒不干，冬天咱们都得冻着！”
周母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一直到晚上，周晓棠都没有从屋子里出来。
周家的晚餐是邻居送的萝卜干，拌着辣椒吃，嘴里也算有味道。
主食是地瓜糊糊混的玉米粉，吃不饱，但是不饿得难受。
“家里米缸又要见底了，你今天出去看了，山上能上吗？”周母小心问道。
周父摇头。
“咱们家是下放来的，村里人都看得死死的，我今天刚到山底下，就被一堆人赶走了。”
“那咋办？难不成米没了就饿死？”
周母像是想到什么，小声说：“要不然，咱们一会吃完饭，趁着村里人都睡着了，偷偷去山上采点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