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汉哪里肯信，以为苏瑶晴是想甩了他，气得抬手就要打她。
苏瑶晴吓得闭上眼，可预想中的巴掌却没落下。
田老汉像是想到什么，笑嘻嘻看向苏瑶晴的肚子：“你现在想后悔也晚了。”
苏瑶晴猛地睁开眼，盯着田老汉落在自己肚子上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发慌：“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田老汉搓着手，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笑得越发猥琐：“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这肚子，说不定已经有我的种了。”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苏瑶晴头上，她下意识捂住肚子，脸色瞬间惨白。
“你胡说！我们才在一起多久，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田老汉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笃定。
“我问过村里的老中医，说像咱们这样的，说不定一次就能中。你要是真怀了我的娃，还想反悔？到时候别说村里，就是公社都得逼着你跟我领证！”
苏瑶晴被他说得心乱如麻。
她确实没算过日子，这段时间光顾着琢磨田老汉的钱，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可万一真怀了，她这辈子就彻底绑在田老汉身上了。
一个带着野种的女人，别说再找别人，就连周觉回来，都能把她打死。
“你别胡说八道！”苏瑶晴强装镇定，往后退了两步，“我没怀，你别想拿这个逼我！”
“是不是胡说，过两天就知道了。”田老汉也不逼她，只是摸了摸下巴，眼神里满是算计。
“我已经跟村头的李大夫打过招呼了，要是你真怀了，让他第一时间告诉我。到时候你想不跟我领证，都不行！”
苏瑶晴看着田老汉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又怕又气。
她知道田老汉跟李大夫有点交情，要是真让李大夫帮着他，自己根本没处说理。
接下来的几天，苏瑶晴坐立难安。
她既怕自己真怀了，又怕田老汉真的把他们的事捅出去。
白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连穿着新衣服新裙子都不想出去显摆了。
没过三天，田老汉又找上门来，手里攥着个布包，进门就问。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恶心？想不想吃酸的？”
苏瑶晴别过脸，没理他：“没有，你别再胡想了。”
“我胡想？”田老汉把布包往桌上一摔，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是一小包红糖和几个酸杏。
“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真怀了，就得赶紧补补。李大夫说了，前三个月最关键，可不能马虎！”
他说着，就要去拉苏瑶晴的手，想摸她的肚子。
苏瑶晴猛地推开他，吼道：“你别碰我！我说了我没怀！你再这样，我就去村支书那儿告你骚扰我！”
田老汉被她吼得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
“告我？你有脸告我？咱们的事要是让村支书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帮你还是帮我？别忘了，我跟他沾着远亲，你呢？你就是个男人不在家、还跟人乱搞的女人！”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苏瑶晴心里，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田老汉说的是实话，要是真闹到村支书那儿，丢脸的还是她自己。
田老汉见她没了脾气，语气又软了下来：“瑶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跟我领证，我保证好好待你和狗崽，以后家里的钱都给你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跟着周觉受气强？”
苏瑶晴垂着头，心里纠结得厉害。
到现在田老汉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喜欢狗崽的事情。
之前他跟自己说，就喜欢她不嫌弃，照顾狗崽这个脑瘫的劲儿。
苏瑶晴之前听村里人说，田老汉小时候父母不喜欢他，所以在这方面很缺爱。
她犹豫好久，还是舍不得田老汉给的优质生活。
苏瑶晴说：“想跟我领证可以，但是狗崽必须放在我妈家里。”
“可以，没问题。”
田老汉还以为是苏母舍不得外孙子，当即大方表示没问题。
他压根没琢磨苏瑶晴为啥突然要把亲儿子送走，满脑子都是领证。
只当是苏瑶晴怕孩子跟着受委屈，心里还暗喜她懂事。
苏瑶晴看着他这副蠢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哪是怕狗崽受委屈，是嫌这脑瘫儿子碍眼。
田老汉要是知道狗崽的真实情况，知道她早就不想管这个拖油瓶，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嫌弃她。
现在先把人哄住，等领了证，手里攥住田家的钱。
到时候再怎么摆弄狗崽，还不是她说了算？
“那我明天就去跟我妈说。”苏瑶晴装出温顺的样子，伸手帮田老汉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襟。
“不过领证的事得悄悄去，别让村里人知道得太早，免得又说闲话。”
“听你的！都听你的！”田老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心花怒放。
一把抓住她的手，糙得像树皮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
“咱们明天一早就去公社，领完证我就带你去供销社，想买啥就买啥！”
苏瑶晴强忍着把手抽回来的冲动，脸上堆着笑：“好，我等着。”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田老汉就揣着户口本和攒下的钱，偷偷摸进了苏瑶晴家。
苏瑶晴已经收拾妥当，穿着前几天田老汉给她买的碎花衬衫。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着倒有几分模样。
两人没敢走村口的大路，绕着村后的小路往公社赶。
路上田老汉一路都在盘算，说领完证就把西厢房重新刷一遍，再打个新衣柜，让苏瑶晴住得舒服些。
苏瑶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却在琢磨怎么才能让田老汉把钱都交出来。
到了公社民政所，办手续的人不多，没一会儿就轮到他们。
工作人员接过户口本，看了看田老汉的年纪，又看了看苏瑶晴，皱了皱眉：“你们俩差这么多岁，确定要结婚？”
田老汉赶紧点头：“确定！我们俩是自愿的！”
苏瑶晴也跟着附和：“是，我们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