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骅听出威胁的意味，一个飞身冲过去，鹰爪似的手刺穿了凌霄的肩膀，将她狠狠摔在地上。
“让你安生的离开，你偏要激我？那就都别走了！”
凌霄疼得眼冒白花，她吃力地聚起小玉瓶，一副只想活命的可怜样。
“方先生手下留情，我这瓶送你了还不行吗？”
“哼。”方文骅拍开了凌霄的手，“等我处理了你身边那个，再来和你谈生意。”
他要的是凌霄从此以后为他所用，又何止是眼前这区区一瓶药丸。
方文骅活了这么多年，知道凌霄是个有用之才，可她身边那个不动声色的男人却不是善茬。
危险的人，必须除之。
可等他回头看去，哪还有重明的身影。
倏地，一股杀气直逼方文骅的后背。
凌霄虽然躺在地上疼得动弹不得，但她还是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只见重明双目泛着金光，两颗瞳仁一瞬间变为四颗，周身被一团火焰笼罩。
他双手不停变幻，动作快到只能看见残影。
方文骅来不及回头，后背便被重重一击。
一块古老的黑色残玉从他身体里硬生生剥离出来。
一时间血流如注。
方文骅恢复了原样，趴在地上像条烂蛆一样蠕动。
凌霄知道重明要来招声东击西，只是没想到战斗结束地如此之快。
那她费了那么多口舌，还平白挨了一爪子算什么？
算她运气不好吗？！
“你早这么干脆不就好了，非要等我受伤了才动手，你故意的！”
凌霄捂着伤口艰难地爬起来，她此刻想杀了重明的心都有。
重明却紧紧握着残玉，恶狠狠地揪着方文骅的衣领。
“说！这块残玉是哪来的！”
“是……鬼面人……他说只要有了这块玉，神挡杀神无人可敌。”
方文骅面色痛苦，他现在不光是伤口的痛，还有失去长生不老的痛。
没了残玉，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重明捏紧了残玉，胸口猛烈起伏，手心缓缓聚起一团火。
这一掌下去，方文骅必死无疑。
凌霄察觉到了重明的异常，在重明即将了结方文骅的最后一秒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腕。
“重明，比起杀了他，让他在牢里度过下半生来赎罪，更让他煎熬。最要紧的是，杨小姐和死去的人需要一个公道。”
凌霄何尝不想杀了他，可他披着方文骅的皮，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算她再恨，也不能动手杀人，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杀人。
这是师父立下规矩。
况且对于现在的方文骅来说，死，反而是解脱。
“长生被打成那样，我恨不得捅他两刀泄愤，可他若轻易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将来他坐了牢，死后到了判官手里就会罚得更重。”
凌霄被重明手心的火焰灼地生疼，但她不敢松手。
重明望着凌霄，渐渐舒展眉头，收了手。
“你还好吗？”
“不好，快要疼死了！”
凌霄松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扶着肩膀哀嚎起来。
刚才着急阻止重明，牵动了伤口，这会儿后劲上来算是要了她的命了。
“他的弱点在后背，贸然出手会恐怕误伤杨小姐，但我也没想到会让你受伤。”
重明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突然看到凌霄受了重伤，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愧疚。
“算了算了，做这种事情难免会受伤，况且我们事先也没商量过，只能随机应变。”
凌霄也知道错不在重明，毕竟相识时间短，没默契也很正常。
晌午，凌霄和重明就把方文骅移交给了处理特殊案件的相关部门。
经历了血腥的一夜，这件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
小酒馆里的人除重明以外，伤的伤，昏的昏。
直到第二天下午，杨若伊才醒过来。
望着镜子前被划破的脸，杨若伊哭成了泪人。
“杨小姐，有我在，你会恢复容貌的。方文骅罪证确凿，他下半生都要在牢里度过，不能再出来害你了。”
凌霄在杨若伊对面落座，将一缕微卷的发丝放在了桌上。
“这是？”
“这就是你总能听到高跟鞋走路的原因。”
方文骅被收监后，特殊部门去了他名下的几处别墅搜查。
在常居住的别墅里，找到了这缕藏在卧室地板下的头发。
“这缕头发经鉴定是刘露的，她应该很早就知道方文骅不对劲了，这头发是她留在人间的一缕残魂，大概是想在危机时刻保护她儿子用的。”
“那我能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难道是……她在保护我？”
杨若伊突然浑身如过电一般。
“刘露是方文骅身边待得最久最亲的人，她受到借运的影响，一定比你们都要深。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你吓走，以免让你继续受祸害。”
杨若伊颤抖着拿起那缕头发。
她曾在杂货堆里见过刘露的照片，是那么明媚漂亮，自信张扬。
或许刘露也曾无数次想摆脱方文骅，可她还是死了。
和刘露相比，杨若伊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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