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方志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记住，要稳扎稳打。这不是一场冲锋，而是一场持久战。”
季阳点点头：“我明白。”
“网络治理是一个系统工程？”季阳站在窗前，望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方志然坐在办公桌前，手里翻看着厚厚的文件，眉头紧锁。他抬头看了眼季阳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专家们集体否决了这个提议。”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法律界、新闻界还有企业界的专家都认为，匿名制是保护公民言论自由的重要屏障。”方志然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太阳穴，“他们觉得实名制会限制公民表达诉求的渠道，甚至可能导致寒蝉效应。”
季阳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阳光在他的指尖跳跃，像是跳动的音符。这些所谓的专家，恐怕连计算机都玩不明白，就在那高谈阔论。
“老校长，”季阳走到办公桌前，语气平和地问道，“您觉得这些说法有道理吗？”
方志然靠在椅背上，目光闪烁：“现在的主流声音就是这样。你这个提议，说实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提出的是有限实名制。”季阳指着文件上的标题，手指在纸面上轻轻划过，“只需要在注册时验证身份证，就像现在网吧实名登记一样。用户依然可以使用昵称，保持一定程度的匿名性。”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方志然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作为一个老派的理工科学者，他对互联网的认识还停留在表层。这个时代的互联网，就像一片未经开垦的处女地，潜藏着无限可能，也埋伏着数不清的陷阱。
“其实，我们学校已经在实行类似的制度了。”季阳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方志然一愣，抬头看向季阳。
“学生注册校园网时需要身份证、学生证，虽然可以匿名发帖，但后台能查到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季阳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不就是有限实名制吗？”
方志然的脸微微发红，手指下意识地敲击桌面：“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学生整天瞎胡闹！天天在网上发表些莫名其妙的言论，学校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话一出口，方志然就后悔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柳采薇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心想这个季阳简直就是个人精。
“来来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季阳突然正色道，在办公桌前坐下。阳光从他身后照来，在桌面上投下一片阴影。
柳采薇看着季阳认真的侧脸，暗暗叹气。又要开始了。
“互联网暗面的三大毒瘤，该不该管？”季阳竖起一根手指，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志然。
“未成年人随时可能接触到有害信息，该不该管？”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声音沉稳有力。
“人间正道与文明准则，该不该维护？”第三根手指竖起，在阳光下投下三道细长的影子。
方志然坐在那里，一时语塞。他原本以为季阳会从公民权利、个人隐私等角度展开辩论。没想到这小子直接祭出了道德大旗，还把未成年人保护搬了出来。这简直是釜底抽薪！
看着方志然吃瘪的样子，季阳心中暗爽。在键盘侠这个领域，他可是祖师爷级别的人物。
“再说说网络暴力。”季阳继续道，“匿名环境下，一些人肆无忌惮地进行人身攻击，造谣生事。受害者想维权都无从下手。”
“还有网络诈骗。”季阳又补充道，“骗子利用虚假身份，设下一个个陷阱。受害者损失惨重，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