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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说的是!”
“您想想,您能把我这个农家子,给教成院试案首,还能把尚泽那个榆木脑袋,带成潜力童生,您的才学比那府学的教谕,高出十倍、百倍不止啊!”
“苏墨说的……嗯??”
陈易听得受用,胡子翘了翘,但还是警惕道。
“你们少拍马屁,有话直说。”
苏墨神色一正,抛出了杀手锏。
“恩师,您可知道那周明轩?”
“那个院试第二名?他怎么了?”
陈易略微一想,便想到了是何人,一脸疑惑的问道。
“正是!他如今拜了当代大儒赵挺之为师!而且就在府城!”
“昨日他还向我放话,说有赵大儒指点,乡试必取我而代之!”
苏墨一脸悲愤,故作伤心的说道。
“恩师!若是下一次乡试,学生真的输给了他,那岂不是说明,您教导弟子的能力,不如那个赵挺之?”
“您的弟子被别人的弟子比下去了,这让您的脸面往哪搁啊!”
“什么?!”
陈易一听这话,当场就炸了毛。
文人相轻,更何况是这种关乎师门脸面的事?
“赵挺之做学问的能力,我自认不如,但若论及教导弟子方面,我自认远胜于他。”
陈易闻言猛地站起身,好胜心瞬间爆棚。
“不行!绝对不行!”
陈易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最后猛地一咬牙。
“走,收拾东西!我随你们去府城!”
“老夫倒要看看,是他赵挺之的徒弟厉害,还是我陈易的徒弟更强!”
闻言,苏墨对着陈尚泽露出一抹狡猾的笑,目的圆满达成。
陈尚泽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当晚,陈家的牛车便载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吱呀吱呀地驶向了北源府。
陈易特意在府学附近,租下了一套僻静的一进小宅子。
从这一天起,陈易那下棋访友、早睡晚起的悠闲日子,便彻底宣告终结。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熟悉的,高强度教学模式。
“这篇制义,破题尚可,但承题太软!重写!”
“这句经义理解偏差!罚抄十遍!”
小院的灯火,再次通宵达旦。
紧张学习之余,苏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府学的教学虽烂,但它的藏书阁却是实打实的宝贝。
里面藏着数万卷经史子集,甚至有许多市面上早已绝迹的孤本,装满了整整的三层高楼。
其中关于《周易》的各类注疏、解读,丰富得让苏墨眼花缭乱。
但按照规矩,生员每次只能借阅一本书带出。
无奈之下,苏墨只好化身为最勤快的搬运工。
他每日早早去藏书阁,挑一本周易的解读借出来,带回小院。
“恩师,这是前朝大儒王弼的注疏,您看……”
陈易也是好书之人,一见这等孤本,眼睛都直了。
于是他一边骂着,你这小子又给为师找活干。
一边却如饥似渴地研读起来,提笔便开始抄录。
当这一本抄完,苏墨立刻给送回去,随即再借一本新的带来。
如此循环往复。
深夜,小院书房。
陈易揉着酸痛的手腕,看着面前刚刚抄录完的一卷古籍,又看了看旁边正奋笔疾书,修改文章的苏墨。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唉……”
一声长叹。
手中,又多了几根断发。
他那好不容易在家里养了几个月,才稍微茂密了一些的头发。
在这高强度抄书、改文、答疑的折磨下,又开始大把大把地掉落。
陈易照着铜镜,当他看到自己那日益浓重的黑眼圈,以及越发憔悴的面容,不禁心疼得直抽抽。
“作孽啊……”
陈易喃喃自语道。
“老夫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卷死人不偿命的徒弟。”
可当他转过身,拿起苏墨刚刚改好的文章,细细读完后。
感受到文章中对《周易》的领悟,以及书写笔力的不断提升,又让陈易那颗抱怨的心,瞬间化作了满腔的欣慰。
“罢了,罢了。”
陈易吹灭了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头发掉了还能长,但这等良才,若是耽误了,那才是真正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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