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的那一丝蠢蠢欲动又熄灭下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我们之间,何曾有过婚约。”
然后,他便看见对面姑娘眼底的光亮熄灭了,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一丝震惊,好似没料到他会这般说一样。
林泽心底刺痛了一下,但很快又掩盖下去。
他做的没错,这姑娘就算怪,也不该怪他,该怪自己家人才对。
他才是那个被拖累的。
“世子,你们侯府是要背信弃义了?”
林泽垂下眼眸,“与我有婚约的是伯府大房的姑娘云漫,姑娘刚刚称承恩伯为大伯,可见是二房的姑娘。”
“所以,我与姑娘未曾有过婚约。”
“你胡说!”
又是这样!
云雪笙心头火起,愤怒的看向林泽,“是我娘救了侯府的老夫人,你我的婚约也是我娘和老夫人定下来的,我不信你不知道。”
“你若是不与我说清楚,我便去见老夫人,我倒是要问问老夫人,缘何要背信弃义。”
说罢,云雪笙便要往侯府内冲去。
“够了!”
林泽拦在了云雪笙面前,“难道真的要我说清楚吗?”
“云大姑娘,皇后娘娘要你入东宫,谁敢跟太子抢人?”
林泽面色冷肃,“你要怪,就怪伯府把你推出去,让你入了皇后的眼。”
“我们侯府的处境也是如履薄冰,我又岂能因我一人婚约而将整个家族置于危险之地。”
云雪笙被推了回来,踉跄两步,被半夏扶住。
她抬眸,看着林泽,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盯着林泽,直到将对方看的恼怒了,“云雪笙,你就算这么看着我,也难以改变事实。”
“我只是看看背信弃义之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云雪笙甩开半夏的手,走到林泽面前,抬手甩了林泽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打你刚刚对我不客气,侮辱我攀高枝。”
“我一个死了娘的孤女,在伯府何等境地,就算攀高枝,也轮不到我自己做主,你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知道。”
“不想娶我,解除婚约便是,可你们偏偏要做出一副无辜姿态,好处占尽,把责任怪到我身上,然后偷梁换柱把婚约按到了云漫身上。”
“真让人恶心。”
云雪笙嘴角勾起一丝冷意,抬手从袖口掏出一枚玉佩扔到了林泽身上,“定亲信物,我的呢!”
林泽脸上浮现一丝尴尬,还浮现一丝恼意,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
口不择言道:“你得意什么,像你这样抛头露面,粗鲁凶悍,敢打男人的女人,谁敢要你。”
“你等着我这就让人给你拿。”
云雪笙冷眼看着林泽,亏她觉得没有上一辈子的事情,林泽和镇南侯府会明辨是非,不会助纣为虐,如今看来是她想的简单了。
哪有什么明辨是非,都是沆瀣一气,她就是那个牺牲品。
很快侯府的小厮就将玉佩拿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张银票。
“云姑娘,我们夫人说了,令堂当初救治老夫人没有要报酬,老夫人过意不去,特意给您的补偿。”
云雪笙看着这几张银票,冷笑一声,“我母亲治病救人从来不贪图回报,若重来一次明知道会发生这一切,她仍旧不会袖手旁观,所以银票你们拿回去。”
“世子,你想娶云漫,随你们的便,但别牵扯到我母亲的婚约,若是你们不解释清楚,我会说出真相。”
说罢,云雪笙带着半夏决然转身。
林泽看着云雪笙气势汹汹的模样,怒从中来,揉了揉脸,“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她一个没有家族支持的女人,能翻出怎么样的风浪来。”
云雪笙主仆离了镇南侯府的地界,停住了脚步。
半夏靠着云雪笙,好似这样就有主心骨一般,但她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一开口,带了一丝哭腔。
“姑娘,这下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