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多,虞姗下了酒局回到酒店套房,客房服务员已经放好了一缸热水。她解去衣裳躺在浴缸里,拿起手机查看消息,看到两三分钟前江秉白打来一通电话,于是拨了回去。
“怎么了?”虞姗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撩起热水洒向颈窝。
江秉白坐在快餐店里,面前摆着份一口没动的汉堡套餐,脸色冷肃地让人生畏。
虞姗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说话,又道:“喂?江秉白?”
江秉白:“立井东街陶艺店装修好了吗?”
这句话问得虞姗猝不及防,愣了一愣才道:“早就烂尾了,打算改成潮玩。”
几个月前,虞姗和一个做陶艺的朋友商量合开一间陶艺店,装修到一半,该朋友嫁了个华侨定居国外,计划只能作废。
江秉白:“什么时候动工?”
虞姗:“还没找到合资人,最快也得等年后。你问这事儿干嘛?”
江秉白拿起一根薯条去蘸鲜红的番茄酱,“我记得那间商铺有个地下室,如果你暂时用不着,能不能借我放几件东西。”
虞姗什么都不问,爽快答应,“行,明天我让助理给你送钥匙。”
江秉白:“就今晚,我现在有空。”
虞姗有些意外,因为江秉白一向是不紧不慢的性子,嫌少这么当即立断,“既然你着急用,我这就让小顾联系你。”
江秉白道了声谢谢,又道:“你之前提过几次帮我配车,现在还作数吗?”
虞姗笑道:“我说话可是一直都作数,是你每次都回绝。怎么?现在有需要了?”
江秉白淡淡笑了笑,“每天坐地铁很累。”
虞姗笑道:“难得你向我张口,车不仅得配,还得配一辆好的,待会儿就让小顾把车送到。”
虞姗做事雷厉风行,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虞姗的助理小顾就联系上了江秉白,向江秉白要地址。江秉白说出自己的位置,然后走出快餐店等在路边。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大切停在江秉白面前,小顾下车向江秉白打了个招呼,又把钥匙交给江秉白,随后离开。
江秉白开车回到丁海娟住的小区,把车停在单元楼下。
粱峥还睡在老地方,双手已经被捆住,脸上缠了几圈胶布。他确定一时不会过人,扛起粱峥塞进后备箱,迅速驾车驶出小区。
立井东街位于城市边缘,是一片正在开发的文艺街区,市政有意将这条街打造成丰海市以后的旅游新地标,但进度缓慢,多半店铺还没有租售出去,街区很荒凉。
虞姗租的是一栋两层小楼,位于街道深处,连路灯都还没有架设。虽然很清楚这里没人,但江秉白还是警惕地环顾四周,才掀开后车厢盖。
粱峥已经醒了,用力蹬动双脚,鼻子里不停哼哼。
江秉白割断他脚腕上的绳子,把他从后备箱里拖出来,拖拽着他进入小楼。
一楼不起眼的储藏室墙上镶了一扇铝合金小门,把门打开,里面的感应灯率先亮起,现出一条蜿蜒向下的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五六十平的地下室,堆放着一些瓷砖水泥、器材废料、两张行军床、半箱方便面、一提矿泉水;这些东西是为之前的装修团队准备的,方便工人休憩午睡。装修计划夭折后,工人撤退,没用完的物资被搬到地下室。
江秉白把粱峥扔到地上,找来一根绳子把他的双手和行军床的床腿绑在一处。
粱峥双目圆睁瞪着江秉白,喉咙里不停发出呜呜低吼。
江秉白蹲在他面前,撕掉他脸上的胶带,“你想说什么?”
粱峥:“放我走,我什么都不会说。”
江秉白:“你指什么?”
粱峥:“那个孩子,他叫秦焕是吗?卫生院发生的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告诉他。”
江秉白:“你向我复仇失败,一定会找帮手,警察是你唯一的外援。”
粱峥咬牙恨道:“看来你很害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尤其害怕被秦焕看到。可惜你装不了多久,我已经嘱咐过丁海娟,如果我出事,她会立刻报警,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
江秉白的神情毫无变化,淡淡道:“如果丁海娟可以报警,警察早已找到你。”
粱峥脸色巨变,“你杀了丁海娟?”
江秉:“她和你一样,目前还活着。好心提醒你,地下室门外有摄像头,如果你未经我允许擅自离开,丁海娟一定活不成。”
话说完,江秉白踩着楼梯往上走。
粱峥用力挣动被捆在的双手,愤怒咒骂:“杀人犯!畜生!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江秉白脚步不停,走出地下室将铝合金房门上锁,门关的那一刻,所有声音瞬间消失。
之后,他开车回到家,一夜无眠。
第二天,江秉白比平常更早到单位,本意是为了探听丁海娟的消息,却意外得知乔琪昨日傍晚死于车祸;听到这个消息时,江秉白正拿着杯子接水,同事们讨论车祸的声音在他脑中变成一场噪音,他所有的感官变得迟钝,连热水溢出茶杯浇到手上都没察觉。
去接水的女老师连忙关上热水,“江老师,你的手没事吧。”
江秉白说了声没事,随后去卫生间处理烫红的手背。他把手放在水流下冲洗,盯着水流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机拨出秦焕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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