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历史的洪流是否还能被改变，也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
但此刻，他想以兄长的名义，为胤礽祈福。
愿他一生平安喜乐，无病无灾，远离那些权力的倾轧与人心的诡诈。
承祜默念了很久，直到腿都有些发麻，才缓缓睁开眼。
起身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殿旁售卖开光法器的僧人那里，仔细地挑选起来。
“小施主想求些什么？”一位眉目慈善的老僧人问道。
“老师傅，”承祜的声音清脆，“我想为家弟求一件护身之物。他……属虎。”
康熙在旁边听着，心中暗暗点头。承祜记得很清楚，胤礽正是甲寅年所生，生肖属虎。
老僧人闻言，笑着从一个锦盒里，取出了一串小巧精致的手串。
“那这串十八籽，正合适。”
承祜接过来，仔细端详。
这手串由十八颗不同的菩提子串成，每一颗的形状、颜色、纹路都各不相同，却又奇异地和谐。
手串不大，正适合小孩子佩戴。
最特别的是，在众多菩提子之间，穿插着一颗用朱砂压制而成的小老虎。
那老虎雕刻得憨态可掬，圆头圆脑，尾巴翘起，非但不显威猛，反而透着一股可爱的劲儿。
鲜红的朱砂色泽纯正，在阳光下仿佛有流光浮动。
“朱砂辟邪安神，最适合幼儿佩戴。这虎肖相合，更能护佑小施主你的弟弟，康健顺遂。”老僧人解释道。
承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简直是为胤礽量身定做的！
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只朱砂小老虎，仿佛已经看到了胤礽戴上它时，那副新奇又欢喜的模样。
他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望向康熙，其中充满了询问与渴望。
康熙从他跪下祈福的那一刻起，心就已经软成了一滩水。此刻见状，哪里还有不允的道理。他甚至没让承祜开口，便对梁九功递了个眼色。
梁九功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锭分量不小的银子，恭敬地放在了功德箱中，又取了些香油钱递给老僧人。
“多谢老师傅。”承祜喜滋滋地将那串十八籽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郑重地向老僧人行了一礼。
从鸡鸣寺出来，走在下山路上，承祜的心情显然极好，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康熙看着他满足的小模样，故意问道：“费了这么大功夫，就只给弟弟求了东西，没给自己求点什么？”
承祜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仰头看着康熙。
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他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承祜的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
“有皇阿玛在，”他奶声奶气地道，“儿臣便什么都不缺。”
康熙看着儿子那双清澈见底、满是孺慕与信赖的眸子，喉头微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动作。
他伸出宽厚的大手，揉了揉承祜柔软的发顶。
“走吧，朕带你去尝尝这江宁城最有名的桂花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