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场风波的另一个中心——即将迎娶福晋、出宫开府的三阿哥胤礽,却远没有他大哥那份闲庭信步的从容。
阿哥所内,胤礽的房间门窗紧闭,平日里最爱在院中招猫逗狗的少年,此刻却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将自己关在了昏暗的巢穴里。
门外,几个小太监急得团团转,却不敢上前敲门。
“三阿哥已经一天没用膳了……”
“这可怎么好?圣旨都下了,眼看大婚在即,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啊……”
“嘘!小声点,让三阿哥听见,仔细你的皮!”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如春风般拂过。
“都退下吧。”
太监们回头一看,只见太子殿下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身后。
他身着一袭天青色暗纹锦袍,腰间松松系着一条白玉带,墨发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碧玉簪绾住。
午后的阳光透过廊下的花格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张本就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容,此刻更添了几分朦胧的、近乎神性的光辉。
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自带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太子殿下吉祥!”众人连忙跪地请安,心中却齐齐松了口气。
救星来了。
承祜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身,随即亲自上前,抬手轻轻叩了叩那扇紧闭的房门。
“保成,是我。”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着奇异的穿透力,“开门,让大哥看看你。”
里面毫无动静。
承祜也不恼,依旧是那副温和的口吻,仿佛在与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耐心交谈:“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话音刚落,门内传来一阵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踢翻了。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猛地拉开。
胤礽红着一双眼站在门口,他头发有些散乱,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哪还有半分皇子的贵气。
他死死地盯着承祜,嘴唇哆嗦着,像是有满腹的委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承祜的目光落在他微肿的眼眶上,心中轻叹一声。
这孩子,到底还是个半大少年。
他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胤礽有些凌乱的头顶,然后侧身走了进去。
胤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又将房门重新关上。
房间里一片狼藉,被胤礽视若珍宝的一套弓箭散落在地,平日里擦拭得一尘不染的佩刀也被随意丢在角落。
承祜径直走到窗边,推开了紧闭的窗户。
灿烂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驱散了满室的阴霾与沉闷。
“怎么,”承祜转过身,背光而立,轮廓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堂堂皇子阿哥,未来的郡王,就这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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