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
数十艘经过伪装的快船,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驶离浅茅湾,融入了漆黑如墨的大海。
船上,五千名八旗和蒙古的精锐勇士,人人衔枚,马蹄裹布,整个船队静得只剩下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
承祜并未随军出征,他依旧站在镇远号的甲板上,用千里镜遥望着那片黑暗。
他的身后,阿古拉一身劲装,英姿飒爽,正准备登上另一艘船,执行穿插任务。
“殿下,您为何不亲自领军?”阿古拉忍不住问道,“有您在,将士们的士气会更高昂。”
承祜放下千里镜,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那双桃花眼在夜色中,仿佛蕴含着星辰。
“为帅者,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若事事皆需亲为,要将军何用?”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
“况且……”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在夜色中,带着一丝妖异的俊美,“杀鸡,焉用牛刀?”
阿古拉心头一震,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底直冲头顶。
是啊,区区倭寇,又怎配太子殿下亲自出手?
她再无疑虑,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坚定。
承祜重新举起千里镜,目光穿越黑暗,仿佛已经看到了壱岐岛上燃起的熊熊烈火。
这不是侵略,这是生存。
是华夏文明在面对未来数百年西方殖民浪潮前,必须打的一剂强心针。
他要用倭国的鲜血,为大清,为这片土地,铸就一道坚不可摧的海上长城。
两个时辰后。
东方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壱岐岛的方向,一朵巨大的、暗红色的蘑菇云,无声地腾空而起,将半个天空都映照得如同黄昏。
那是水师携带的重磅开花弹,在引爆了岛上武库后产生的惊天爆炸。
紧接着,喊杀声、炮火声、凄厉的惨叫声,即便隔着数十里海域,也隐约可闻。
战斗开始得毫无征兆,结束得也快得不可思议。
天光大亮之时,巴特的捷报便已通过快船送回。
——“壱岐岛守军三千,尽数被歼,主将松平信方切腹自尽。全岛已在我军控制之下。缴获船只百余艘,粮草无数。我军……伤亡不足百人。”
镇远号上,一片欢腾。
承祜站在晨曦之中,金色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他看着那封捷报,脸上没有丝毫的骄矜之色,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传遍了整艘巨舰:
“传令全军,打扫战场,休整一日。”
他的目光,越过已经成为囊中之物的壱岐岛,望向了更东方的,那片模糊的陆地轮廓。
“明日,兵发博多湾。”
壱岐岛的夜,被火光与欢歌撕开了一道狂野的口子。
白日里那场迅猛而血腥的杀戮,似乎已随着冰冷的海风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篝火、烤肉的焦香,以及蒙古长调与满洲战歌交织成的豪迈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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