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进士话音刚落,满座叫好之声几欲掀翻醉云楼的屋顶。
李光地更是老怀大慰,连饮三杯,只觉胸中一股豪气与这京城的喧嚣融为一体,激荡不休。
他望着窗外,百姓们自发燃放的鞭炮碎屑铺了满地,红得刺眼,仿佛是为一场旷世盛典铺就的红毯。
“国朝……当兴啊!”他喃喃自语,眼眶竟有些湿润。
是的,当兴。
这股发端于京城,席卷了整个大清的狂热浪潮,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着人心,将爱新觉罗·承祜这个名字烙印在每一个臣民的心中,近乎神明。
然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江户城的天守阁之上,气氛却与千里之外的京城截然不同。
夜风凛冽,带着大海独有的咸腥气息,吹动着承祜身上那件玄黑色的常服衣袂。
“大哥,京里的加急信报!”
胤礽小跑着登上天守阁,他手中高举着一个黄绫封套,一张俊脸因为兴奋和急促的奔跑而涨得通红。
“皇阿玛下旨,大赦天下!还赏了大哥你黄金万两、东珠百颗!所有出征的将士,官升三级!大哥,你听听,满朝文武,京城百姓,都快把你夸成天神下凡了!”
胤礽的声音里满是与有荣焉的激动,他将信报递给承祜,眼睛亮晶晶地,崇拜之情几乎要溢出来。
承祜接过信报,展开快速阅览。
信上是康熙亲笔所书,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字里行间充满了为人父的骄傲与为君的欣喜。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胤礽看得一呆,只觉得自家大哥此刻比天上的月亮还要耀眼。
“皇阿玛高兴便好。”承祜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仿佛那万两黄金、盖世盛名,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将信报递还给胤礽,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深沉的大海。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啊?我都想额娘了。”胤礽凑过来,亲昵地拉了拉承祜的衣袖。
承祜转过身:“快了。但在回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还有事?”胤礽不解地眨了眨眼,“德川纲吉都剃发称臣了,还有谁敢不服?”
承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阁楼中央悬挂的巨大地图前。
这幅地图并非大清官方的舆图,而是他凭借后世的记忆,亲手绘制的,其精准程度,远超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认知。
承祜的指尖划过倭国本岛,最终,轻轻点在了一个位于九州岛西南方,由一串珍珠般岛屿组成的区域。
“这里。”
胤礽凑过去,看清了地图上那两个字——琉球。
“琉球?他们不是咱们大清的藩属国吗?年年都来朝贡的。”
“是藩属国,”承祜微微叹息,“但也是一个被邻居恶犬霸占了家门的藩属国。”
琉球,自明朝起便为藩属,却在十七世纪初被日本萨摩藩入侵,被迫向萨摩藩称臣纳贡,形成了对中日两属的畸形状态。
萨摩藩在琉球驻扎军队,干涉内政,形同太上皇,而清廷对此,却因鞭长莫及与信息闭塞,长期以来并未有实质性的行动。
但现在,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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