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一处荒漠边缘,五匹骏马没了前几日的狂野,慢慢悠悠走着。
公子剑慕白手中折扇轻摇,一派闲适模样。
墨影依然是冷酷无语,黑袍下的面容如同万年寒冰。
其后还有三人,正是柳如烟带着绝影与幽绝。
这一行五人在这茫茫草原与荒漠交际之处,显得格外突兀。
柳如烟轻叹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怨气:
“真是虚度光阴。这次赶来西域不过送些圣药,就是个跑腿的差事!不如回去经营我的酒肆来得实在……”
慕白心中亦感失落,来时豪情万丈,未料千里迢迢赶来,所接应之人取了圣药便匆匆离去,甚至??
连个“谢”字都未提起。
显然,几人在外看似风光,在幽冥殿内不过是给人驱使的泛泛之辈!
柳如烟打趣道:“悠悠夜箫声,凄凄公子剑,醉梦不愿醒,魂魄入九泉。
慕白,可惜了你为我等想的一番出场诗令。扬名立万可不容易!”
慕白将折扇“啪”地一合,笑问:
“柳如烟,我倒是好奇,你家酒肆遍布大陆,放着逍遥自在的大小姐不做,为何要加入幽冥殿?”
柳如烟唇角微微翘起,眼神飘向远方:“我此生唯爱杯中之物。可自从心仪之人被个小狐狸精带走……
唉……只觉人生索然无味。
直到那日遇见殿主,他说人的追求不该止于儿女之情,山海之间还有更多值得追寻之物。”
她顿了顿,带着几分钦佩:“他说……
‘当能俯视这片山海,方知人生真意。’
我本笑他空谈理想,他却说自己活了千年,仍在追求极致。
我自然不信,谁知他取出一壶酒,斟了一杯递给我??
正是这杯酒,让我彻底改观。”
一向沉默的墨影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一杯酒?什么样的酒?”
柳如烟眼神迷离,仿佛又回到那个改变命运的午后:“那杯酒...
非仙酿,却胜似仙酿。
没有千年窖藏,绝无可能拥有那般滋味。
饮下的瞬间,我仿佛窥见了千年前的红尘万象,甚至...
瞥见了天上的仙境。”
她回过神来,轻抚鬓角:“殿主说,这是他一位老友千年前所酿,只是老友早已不在。
酒越喝越少,待酒尽之日,这世间就再无故人痕迹.……”
她不由叹道:“人生不过一场大梦,若是大梦不醒,岁月何止千年!”
慕白朗声笑道:“好个大梦不愿醒!你我皆是梦中客!
待大梦初醒时,不知这山海是否依然!”
墨影再度沉默,黑袍下的手指微微颤动,似是想起自己加入幽冥殿的往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草原上空,几只苍鹰盘旋良久,秋日的猎物似乎稀少了些,它们发出焦躁的鸣叫。
这时,一只信鸽战战兢兢地从远方飞来。饥饿的苍鹰见状争先俯冲而下……
慕白望见,嘴角冷笑。或许……众人皆有怨气,视而不见!
过了片刻,一声凄厉的长啸在远方响起,一只山鹰由东边翱翔而来,捕食的苍鹰见状四散开去,似乎很是忌讳。
山鹰落在慕白手臂上,扑腾着翅膀,发出“啾啾”的欢叫声。
慕白取下山鹰脚上的密信展开,只见上面只有两个朱砂小字:极北!
“极北!”绝影倒吸一口冷气,“那可是生命禁区,无人能抵挡那里的酷寒。”
慕白稍作思虑,眉目微蹙:“卫老亲自传令,想是大事,我等又得去极北看看了。”
此时,北荒与雪原交汇之地。
南宫安歌一行历经跋涉,经过许多遗弃的村落,终于在雪原边缘发现人烟。
三人停在一处奇特的木屋前??
屋子竟似从土坡里长出,只露半截屋顶在寒风中。
小白冻得瑟瑟发抖,依偎在雪千寻怀里取暖。南宫安歌连唤数声,才有个小男孩警惕地探出头来。
未料他操着流利的中土语言问道:“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南宫安歌说明来意后,一老妇人颤巍巍走出,虽面有疑色,但见小白冻得可怜,忙招呼众人进屋。
屋内原是洞穴改建,暖和许多。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老妇人边生火边叹道:“没见过中土人来此,你们怎会到这苦寒之地?”
听闻南宫安歌欲往极北,老妇人未置可否。
一番交谈才知。北雍立国时清剿异己,许多家族被迫北迁。
富庶者占据了雪原中温泉宝地,穷苦人只能在这边缘地带挣扎求生。
南宫安歌见屋内清贫,取出一锭银子相赠。
老妇人连连推拒:“使不得!我儿‘天生’出外捕猎尚未回来,家里连像样吃食都没有……”
话音未落,小白肚子咕咕作响,羞得往雪千寻身后躲去。
那个小男孩龚小天见状,怯怯生生的从怀里掏出一团黑乎乎的吃食道:“我舍不得吃完的,给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