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武闻言急道:“公子,我等愿步行追随!”
失去坐骑,徒步而回,亦是九死一生!
余下幸存者亦围拢过来,哀声恳求,有人甚至屈膝欲拜。
南宫安歌急忙扶起那人,对狼主道:“看来还需从长计议。”
狼主会意,回道:“若公子决意带上他们,我来想些法子。”
说罢,他纵身跃上高处树梢,以手扩口,发出悠长狼嚎。
嚎声远传,不久,四方皆有狼嚎回应,由远及近。
片刻功夫,大批雪狼涌至,为首一头巨狼,体型格外硕大,目露凶光正是头狼。
狼主上前以嚎声交流,那头狼却桀骜不驯,竟作势欲扑。
狼主双刀在手,厉声道:“这雪原的头狼,不比北荒易驯!”
南宫安歌见状一笑:“让我来。”
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闪至头狼身侧,出手如电,一把擒住其颈项,将其带至一块浮冰之上。
那块浮冰孤自漂浮,头狼四处乱窜,欲跃身逃离。
奈何距离过远,冰面光滑,头狼在边缘止步,险些跌落湖中。
水中怪兽探出头来窥伺,凶光毕露,只是惧于南宫安歌之威,不敢上前。
一番折腾,那头狼已心生畏惧,喉中发出“呜呜”哀鸣。
他随即将其带回岸上掷于地上,冷然道:“首领不服,何以驭下?”
此言一出,黄文武心头一凛,再不敢有他念。那头狼经此一遭,威风尽失,对着狼主唯唯诺诺。
狼主遂命众人砍树制橇,以藤为索,做成简易雪车,每车由两头壮硕雪狼牵引,继续向北行进。
狼拉雪车竟比骑马更为迅捷。一日后的清晨,一片古老的遗迹轮廓,终于出现在茫茫雪原的地平线上。
一片白雪覆盖的密林深处,陡然升起一道奇特的山脉。
它没有寻常山峰的尖耸,顶部竟如被巨刃削过般平整,绵延数十里,在茫茫雪原上划出一道沉默而诡异的界限。
当狼群拖着雪车驶入山前森林,黄文武扬声道:“叶公子,前面就是雪族遗址所在的山脉。但这山体陡峭环绕,我们来了多次,也找不到通路,只能在周边捡些零落古物。”
关于雪族的传说,远比流亡至此的几个家族历史更为悠远。早在北雍立国前,北荒游牧民族口中便已有流传。
只是雪原城的家族如何精准定位此地,南宫安歌此刻也无心深究。
他无意在林中浪费时间,本欲命雪车加速向前。然,林中巨石散布,车行渐缓,直至下午方才抵达山脚。
近看方知山势险峻,垂直崖壁高逾百丈,冰棱密布,光滑如镜,莫说是人,飞鸟亦难立足。即便以他中天境修为,也不敢断言可轻易登顶。
南宫安歌意味深长地瞥向黄文武:“如此天堑,如何进去?”
黄文武心头一紧,慌忙回道:“公子明鉴,传说雪族遗址本有山门,但历经万年,恐怕早与山体合,隐于冰川之下。我们沿山仔细查探过,确实找不到任何入口痕迹。”
南宫安歌微微点头。他在藏书阁的古籍中见过关于雪族的零星记载,但岁月久远,真相早已模糊。看来,这失落文明的秘密,远非世人所能想象。
狼主提议:“不如我们再沿山查探一圈,或许能找到山门与攀登路径?”
黄文武摇头:“狼主,我来过此地次数最多,几乎踏遍了每处崖底。山门……我敢断定毫无痕迹,更无可攀登之处。”
南宫安歌未置可否,只道:“既已到此,可在周围搜寻,若有所获,回去也好交差领赏。我去查探一番。狼主,有劳你照看此处。”
他身形展动,沿绝壁向东掠去。
众人见他御风而行的身影,仍不免惊叹,此等境界已远超认知。
飞出不远,他在一处崖底停步。
仰望着眼前亘古冰封的绝壁,他心中凛然。若非亲至雪原,怎能想象如此奇景?
层层叠叠的巨大冰柱悬挂山崖,坚不可摧,不知凝结了多少万年。这山脉深处,究竟埋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决定一试。真气流转,足下轻点,身形拔地而起,沿着峭壁扶摇直上。
升至高处,他挥剑刺向冰柱欲借力再起,谁知普通长剑触冰即断,只在冰面上留下些许碎屑。
垂直冰柱光滑异常,无处着力,他只得飘然坠下,落地无声。
望着手中断剑,他无奈摇头。若是?云剑在手,或可一试……
这冰柱之坚,远超预期。
他沿山脚缓步而行,苦思入山之策。在这天地伟力造就的屏障前,首次感到自身的渺小。
往日觉得天下无不可越之障,此刻却心生无力。
绕行一周,果如黄文武所言,整座山脉被万载冰雪严密包裹,无隙可寻,传说中的山门更是杳无踪迹。
雪原城中。
时间已过一月有余,雪千寻留在王中山家中不敢轻易外出。
雪原城里各大家族的眼线遍布街巷,稍有不慎就会走漏风声。
王家主生性多疑善变,谁也不知道他心底又在盘算着什么……
自从哥哥、姐姐前往雪原城,小白整日里和龚天生的孩子小天,还有灵儿作伴玩耍,倒也不觉得寂寞。
这日午后,几人正在荒野上嬉闹,狼主的手下在不远处照看守护。
忽然站在高处的守卫凝望远方,扬声禀报:“小姐,好像有陌生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