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不同于其他的国家,并非日日上朝,平日里有什么问题写奏折就可以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七天一次朝会。
后来璇玑女君身体不好,便改成了半月一次。这一年来,女君更是甚少出席,都是白夜主持。
“听说今日女君亲自临朝。”
“也不知道女君身体如何了,公主又不肯回来继任,唉!”
“我听说,安归公子寻得公主回来了,前些日子有人在二重门内见过他们。”
“真的假的,可莫要胡说。”
“这种事我哪里敢胡说,戚真真的案子,就是他们办的。”
“那,算算时日,公主也该回朝了,怎么不见人呢?”
“就是,三重门里也没见着啊。”
“嘘,小声些,我听说是,被害了!”
……
交头接耳的朝臣一阵惊慌,齐齐的闭了嘴。
尊使殿的正殿,虽然是临时用,但该有的一样也不少。
宫人们把王座从女君殿搬了来,此时,璇玑坐在王座之上,红裙玉带,头上戴着女君的王冠,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金光之中,也让她的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了些气色。
白夜依旧是一身白衣,头发编成了数条细细的小辫子,每隔一段,一个白色玉珠发扣装饰,一半散着,一半用白玉冠束起,腰间,依旧挂着银铃。
背光而站,正好是半边身子沾染了璇玑身上的金光。
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太阳与月亮交汇。
朝臣们站在两侧,双手交叠于胸前,单膝跪地。
“参见女君陛下,愿女君吉祥如意!”
璇玑双手摊开,掌心向上:“众卿平身!”
“谢女君陛下。”
待朝臣起身站好,璇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掩唇咳了几声。
“近年来,孤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恐时日无多。”
“陛下保重!”
“众卿家听孤说完。”璇玑掩唇又咳了一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才继续道:“这两年,白夜尊使监国,他的才干大家有目共睹,孤思量咱三,决定禅位于白夜尊使,即日继位。”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
“这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禅位?”
有大臣道:“女王陛下,咱们楼兰的规矩,向来是女君制,且由公主继位,如今安归公子寻慕沙公主归国,合该是公主继承王位。”
“是啊陛下,臣以为,该等公主回来。”
……
璇玑耳听朝臣反对的意见,却并没说话,只淡淡的瞟了一眼白夜。
瞧瞧,你想坐王位,有多少人反对。
白夜看着那些朝臣,面上依然挂着微笑,可遮挡在袖子中的双手,却是握的咯咯作响。
这帮顽固的老家伙,敢反对,真是给你们脸了。
“诸位大人,难道想要抗旨吗?”
他不急不徐,甚至声音带笑。可听在人的耳中,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凉意。
璇玑的眼底划过一抹嘲讽,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怕他与朝臣为难,便道:“孤当年的确生过一个孩子,但是生是死谁也不知,找到的是否是我的女儿更无从考证。
更何况,她屡屡与楼兰为敌,对楼兰没有归属感,必定不会为楼兰着想。
孤时日无多,楼兰不能一日无主,所以孤慎重考虑,决定禅位于白夜。
孤希望众卿明白,生死存亡之际,谁能带领楼兰不受欺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谁就可以为君,而非守着规制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