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天寿山神秘之师击杀建奴的消息,曾让崇祯短暂振奋过几天,可随着建奴其他两路的肆虐,他又陷入了焦虑之中。
乾清宫内,崇祯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战报,每一份都写着“建奴劫掠”“城池沦陷”“军民殉国”,气得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他则在殿内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咒骂:“无能!都是无能之辈!朕养你们何用!”
王承恩跟在后面,弯腰将散落的奏折一一捡起,脸上满是心疼。
皇帝连日操劳,眼窝深陷,头发又白了不少,再这么下去,身体迟早要垮。
就在这时,小太监二喜匆匆跑进来,跪在地上禀报道:“陛下,勇卫营提督曹化淳、兵部侍郎李邦华求见,说有紧急军情!”
崇祯不耐烦地挥挥手,语气冰冷:“不见!一群只会报忧的废物,见了又有何用!”
二喜吓得浑身一颤,偷偷给王承恩使了个眼色。
如今敢劝皇帝的,也只有王承恩了。
王承恩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崇祯的胳膊,轻声劝道:“皇爷,他们深夜求见,想必是有重要消息,说不定……是捷报呢?您见见吧,也好安心。”
崇祯停下脚步,盯着王承恩看了片刻,最终还是松了口气,对二喜道:“传!让他们进来!”
“遵旨!”二喜如蒙大赦,连忙跑出去传旨。
没过多久,曹化淳和李邦华就快步走进殿内,两人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还没等跪下行礼,就高声喊道:“陛下!大捷!天大的捷报啊!”
崇祯正心烦意乱,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建奴都快打到京师城下了,勤王兵马连屁都不敢放,何来大捷?”
曹化淳和李邦华却不在意,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李邦华率先开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陛下!您还记得昌平天寿山的那支神秘之师吗?他们又打胜仗了!”
提到“神秘之师”,崇祯的眼神瞬间亮了。
那是建奴入关以来,唯一能让他看到希望的军队。
他急忙上前,伸手想扶两人,却又克制住,只是急切地问:“快说!他们打赢了?杀了多少建奴?”
“回陛下!”李邦华抬起头,语气更加激昂,“据最新战报,神秘之师先是在天寿山伏击扬古利麾下,全歼蒙古八旗和汉军共四千余人;随后又在无名山谷设伏,全歼建奴正黄旗五个牛录,一千五百满八旗正兵!连扬古利的亲弟弟、甲喇额真谭泰,也被当场斩杀!这可是几十年未有的大胜啊!”
“什么?!”崇祯猛地从龙椅上跳起来,双手反复揉搓,在殿内来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好!好啊!国之重器!真乃国之重器!朕要重赏!一定要重赏!”
他就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里满是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自建奴入关以来,他听到的全是败报,这一场大胜,几乎要将他多日的焦虑一扫而空。
曹化淳看着崇祯激动的模样,脸上却闪过一丝犹豫。
他还有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可他担心皇帝的心脏承受不住。
崇祯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目光落在李邦华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李爱卿,这战报……属实吗?不会有假吧?”
“陛下放心!”李邦华连忙磕头,“兵部已经和勇卫营的夜不收反复核实,战报千真万确!建奴的尸体还在山谷里,夜不收亲眼所见!”
见皇帝彻底冷静下来,曹化淳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皇爷,还有一个消息……勇卫营夜不收传来情报,那支神秘之师,总人数约一千人,手中有极其厉害的火器;而且……他们的指挥者之一,夜不收认出了,竟是前勇卫营参将周遇吉!”
“哗啦!”崇祯刚端起王承恩递来的茶杯,听到“周遇吉”三个字,手一抖,茶杯摔在地上,青花瓷碎片溅了一地,茶水浸湿了龙袍下摆。
他顾不上收拾,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曹化淳的衣领,将他提离地面,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急切:“你说什么?周遇吉?他不是你勇卫营的参将吗?怎么会在神秘之师里?”
曹化淳被勒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双手抓着崇祯的手腕,艰难地说道:“皇爷……松手……奴婢快喘不过气了……”
崇祯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松开手,曹化淳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