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也没有男子能吃的避子药。
裴羡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读的书还是太少。尤其是医书,先前他竟从未涉猎。
云绮自然看得见,裴羡现在是怎样动情的程度。
指尖还抵在他的胸膛,感受着肌理下隐隐的紧绷与急促的心跳。这般意乱情迷的时分,他竟能硬生生停下,眼底凝着挥之不去的犹豫,她大概猜到了他的顾虑。
“怎么了?”她轻声问,语气软而带勾,尾音缠在空气里。
裴羡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云绮索性没再追问,按住裴羡撑在床侧的手腕,借着他片刻的怔忪,姿态微微一旋,重心翻转。
先前被他圈住的局面悄然逆转,变成她在上方,身体贴着裴羡的胸膛,将他笼在自己与床褥之间,气息缠绵相依。
发丝顺着动作滑落,几缕擦过他的颈侧,带着温热的香。她低头望着他,眼尾微微上挑,晕着浅浅的绯红:“我有不伤身的避子药,不会有孕的。”
裴羡屏住呼吸,周身的空气仿佛都随着她的动作凝滞。
她的话,意味着,他可以。
早在第一次见面,裴羡对她疏离淡漠,姿态决绝,如高岭之雪不可近。
那时云绮便想过,她想看看若将这冰清玉洁的裴丞相困于床榻,看他素来冷冽的眉眼染上欲望,一贯疏淡的嗓音碎成喘息,会是何等光景。
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切皆如她所愿。
她不由得唇角微勾,眼底漾开几分慵懒。
她想要,她得到。向来如此,绝无例外。
云绮正打算俯身,吻上裴羡染着薄红的唇。
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交缠的呼吸,暧昧在空气里凝得浓稠,连漫进来的月光都裹着缱绻的热意。
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咕噜声骤然打破了这份静谧——
是她的肚子叫了。
今晚发生了那么多事,云绮傍晚席间吃的那点吃食早已消化殆尽,此刻腹中空空,饿意来得猝不及防。
裴羡的呼吸不由得一滞,目光下意识下移,落在她发出声响的腹间,眸底翻涌的浓情里掠过一丝怔忪。
“……饿了?”
他的声音不复先前的紧绷,胸膛却仍旧在微微起伏。
云绮先是蹙了蹙眉,随即抬眸望他,眼底的媚色未减,眼尾依旧泛着绯红,语气却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娇憨,语调悠悠拖长:“我的确饿了,所以裴大人要喂饱我。”
裴羡喉结滚动,清冷的嗓音被情潮浸得愈发低哑:“……好。”
云绮心头一动,见裴羡忽然坐起身,朝着她伸出手。
她以为裴羡终于要突破所有束缚与内心禁锢,不再克制自己,要对她做什么。
却不料他指尖温热,先是轻轻将她先前松开的衣襟拢回肩头,又垂着眼,细致地将她身前散开的扣子一颗颗端端正正系好。
而后,他取过一旁的大氅,将她严严实实裹住,拦腰将她整个人从床榻上抱起。
……?
一炷香后。
干净整洁的厨房内灯火暖黄。裴羡衣衫规整,身上系着素色围裙,布料贴合着肩背线条,反倒衬得他清越身姿愈发挺拔。
他站在灶台前,手里握着柄竹制米勺。先前那份浓烈的情动已从眉眼间收敛。少女被安置在一旁的木椅上,大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
他侧过头看她,专注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是褪去灼热后一贯的清冷,却裹着从未对旁人展露的温柔:“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