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股暧昧气息愈发清晰浓烈,阿生猛地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赤,连忙收回目光,连耳根子都烧得发烫。
他实在难以想象,向来如高岭之花般清冷自持、一丝不苟的自家大人,竟也会这般不管不顾,在厨房就与云大小姐……
……
如果说厨房里是共赴一场旖旎幻梦,那么回到卧房,床榻之上,便是全然的放任与沉沦。
解开所有心结后的奔赴,便是在彼此交融的体温里,将所有克制与疏离尽数焚烧殆尽。
一切平息时,夜已深得发沉。
丞相府的下人早已备好热水,穗禾轻手轻脚进来伺候云绮沐浴,又识趣地退了出去,只留一室氤氲水汽。
沐浴过后,云绮换上了裴羡的一件素白里衣。衣料是细密的纯棉,触感柔软透气,带着他身上惯有的干净清冽气息。
衣裳宽大得很,套在少女身上,袖口堆叠到小臂,衣摆垂至膝下,本就纤细的身形被衬得愈发娇小玲珑。
领口松垮地滑开些许,露出一截莹白脖颈,上面还凝着未散的薄红,还有方才情事留下的痕迹。乌发随意擦过,带着微湿的潮气,几缕软发贴在鬓角颈侧,与素白的衣料相映,更显肌肤胜雪。
云绮肩头微塌,浸着情事后未褪的慵懒,眼尾凝着一丝水润的红,眸光流转间,媚态自生。抬手拢衣时,指尖轻轻划过锁骨,那不经意的摩挲里,藏着几分刚经历过温存的软媚,勾人得紧。
下一瞬,带着一丝微凉的怀抱便从背后拢住了她。
裴羡的下巴抵在她颈窝,薄唇贴着细腻的肌肤轻轻厮磨,身上是刚沐浴过的清冽皂角香,与她的气息缠在一起。
鼻尖萦绕着自己熟悉的衣香,裹着她身上淡淡的水汽,恍惚间,竟生出一种犹如夫妻般的亲昵与归属感。
他素来清醒自持,怎会不懂他们之间的分寸。
她深夜来丞相府,已是逾矩冒险。他无名无分,断没有留她在相府过夜的道理。
可方才的沉沦太过刻骨,心底沉寂已久的渴望被彻底点燃,他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贪心。
只想她留下,哪怕多待一炷香,多感受一刻这样的温存,也好。
门外忽然传来穗禾的声音。
跟着云绮这么久,穗禾什么场面没见过,今晚这局面对她而言简直是小场面。
更何况自家小姐苦恋裴丞相那么久,今夜总算得偿所愿,她心里只剩替小姐高兴的份。
可夜实在太深了,由不得她不提醒。
“小姐,已是丑时了,咱们是不是该回侯府了?”
床榻上,裴羡的眉眼垂了下来,睫羽轻垂,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
拥着云绮的手臂下意识收紧,轻薄衣料下的躯体温软得让人心颤,力道里裹着未言明的眷恋,却终究没说一个字。
良久,他才低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