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开始考虑未来了。我们?的未来。
日记在此处戛然而止。
很多段落偏向意?识流,行文很跳跃,
蔺遇白读着读着,蓦然觉得脸上凉丝丝的,伸掌一摸,满掌都是眼泪。
坤叔适时?递呈上了一张纸。
蔺遇白说了声谢谢,拿起纸巾把眼泪擦拭干净。
哪怕把眼泪擦拭干净了,鼻腔仍然是酸胀胀的,仿佛硬是塞了一颗柠檬似的。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干嘛老是掉眼泪,是因为裴知凛的日记吗?
蔺遇白觉得自己很丢人。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哭鼻子。
他的泪点不该这么低啊,为什么读了裴知凛的文字之?后,眼泪就开始不要?钱地往外洒呢?太奇怪了。
而且,日记里?面有一些描写很露骨,对蔺遇白的手的描写居多,从?外观到骨节,从?掌心到指甲,裴知凛形容他的手就像是一道美?味的菜肴,他恨不得啖其骨,食其筋,啃其肉,与之?融为一体。
蔺遇白心道,没想到,裴知凛居然还是个重度手控。
他可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裴知凛对自己的手,有如?此强烈的迷恋。
“他可真变态啊。”
蔺遇白如?是想着。裴知凛以前也?让他发过手照,那时?蔺遇白没有多想,就直接把照片发过去了,现在想来,才后知后觉,裴知凛是个手控的细节,早已流露出来。
但一联想起裴知凛幼时?的经历,蔺遇白就觉得裴知凛变态得合情合理。
这孩子小时?候过得并不如?何好,姑且就包容他这个小小的癖好吧。
——
深夜,裴知凛处理完公务,回到别墅。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他脱下大衣,习惯性地扫过客厅,随即,他顿住了。
茶几上,赫然摆放着一本厚厚记事簿,系带松垮地搭着。
不仅是骆槐来过了。
想来,蔺遇白也?看过了里?面的东西。
此认知俨同一颗投入冰湖的石砾,荡破了裴知凛一贯的平静。
他行至茶几旁,拿起那个记事簿。指腹能感受到皮质封面温凉的触感,上面还残留着蔺遇白的体温。
可见?他刚阅读完不久。
裴知凛静静站在原地,身形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呼吸微微一紧。
那些他从?未想过会暴露的内心独白,那些连自己都曾厌恶的阴暗念头,此刻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蔺遇白面前。
他会怎么想?
会觉得他心思深沉么?还是觉得他卑劣?
还是会厌恶那个在行文里?连欢喜之?意?都表达得如?此别扭和充满掌控欲的他?
答案不得而知。
生平头一遭,裴知凛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游刃有余。
甚至,他没有勇气去主卧确认蔺遇白是否睡着。
裴知凛先拿着记事簿去了书房,把它放好,然后再去浴室洗漱。
哪成?想,浴室里?有人正在洗澡,恰是蔺遇白。
蔺遇白恰好洗好了澡,看到裴知凛,第一句话是:“你回来了呀。”
第二句话是:“我头发湿了,帮我吹头发。”
蔺遇白把吹风筒递给了裴知凛。
裴知凛拿到吹风筒时?,还愣怔一下——他以为蔺遇白不想搭理自己。
没想到,他还那么好说话。
裴知凛一时?琢磨不透蔺遇白的想法,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