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淮安侯府断亲一事闹到御前,晏惟初亲自准了,但毕竟有违孝道人伦,崔绍因此被杖责三十,从此倒真正跟淮安侯府脱了干系。
晏惟初冷笑:“继续查着,先不用动他们,等朕的旨意。”
下午时,晏惟初久违地进宫一趟,去了寿安宫探望他那位母后。
谢太后被软禁数月,人憔悴了不少,见到晏惟初出现,很是郁愤。她生生忍住,问:“皇儿突然前来,又有何事?”
晏惟初面无表情地欣赏谢氏的窘态,丝毫不觉得过瘾。
当年他父皇初驾崩,这个女人强行给他生母灌毒药将他生母殉葬,那时他躲在门缝后看了全程,这仇是记下了无一日不想报,但在给个痛快和慢慢折磨之间,他显然更倾向于后者。
晏惟初坐下,冷淡开口:“成王上奏请就藩,母后以为如何?”
谢太后死死拽着手中帕子,勉强镇定说:“你王叔的葬礼也办完了,他们一直留在京中也不是个事,按制也是该走了,索性就准了吧。”
晏惟初一声嗤笑,很是不屑。
他那位摄政王叔封号成王,是先帝的异母弟,从前很得先帝倚仗信赖,一直留京未就藩,在先帝驾崩后遵遗诏辅佐他这名幼帝为摄政王,同谢太后一起把持朝政整十年。
摄政王薨后嫡子袭爵,那小儿时年不过两岁,提请就藩自然不是他的意思。是其他人知道皇帝开始查他们了,想借机跑路罢了。
谢太后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你有其他想法?”
晏惟初却问:“母后,成王才那么点大,去就藩了可就永远回不来京里,你也见不到他了,舍得吗?”
谢太后的脸上闪过惊慌,虽然她很快掩饰了,但没有漏过晏惟初的眼睛。
果然,她这是心虚了。
两年前这位谢太后曾经大病了一场,封宫数月,她病愈之后摄政王府上便多出了一名世子。
老蚌生珠,还是珠胎暗结生下来的孽子,晏惟初细想了想有些反胃。
要不是他动作更快一步,只怕再过个两年那小儿长大点,他就要被人做了兄终弟及了。
思及此,晏惟初的神色更冷下,不愿再听谢太后的废话,亮出了獠牙:“本来是要放他们去就藩,不过因为朕的内帑账目不清,朕这段时日一直让锦衣卫和东厂在查账,其中发现了不少问题。
“母后,人死债消这事在朕这里可不认,即便是朕的王叔,吞了朕多少东西也得如数给朕吐出来,要不朕就只有找他家那小儿算账了,母后觉着呢?就是不知道那丁点大的孩子小身板顶不顶得住……”
“你要做什么?”谢太后终于撑不住,面色惨白,“你也说了成王只是个孩子,为何要为难一个那么年幼的孩子?!”
晏惟初站起身,随意掸了掸衣袖,冷漠道:“朕幼时,也没见母后放过了朕。”
他就要走,忍耐多时的谢太后崩溃:“你究竟要做什么?!摄政王是不是你害死的?是不是?!”
晏惟初偏过头,轻蔑瞥她一眼,说:“王叔不死,朕就要死了,那自然还是王叔去死吧。”
晏惟初走出去,殿门重新在他身后合上。
赵安福上前一步,晏惟初在日暮时分有些刺目的晚霞里眯了眯眼,吩咐:“从今日起,这里的守卫可以放松些,但是进进出出的人和东西,都给朕盯住了。”
赵安福应下,见晏惟初心情不是很好,提议:“陛下,九秋灯市今晚开市,您想去看吗?”
晏惟初想了想,说:“去定北侯府。”
御驾出宫回西苑,晏惟初换了身衣裳和车驾,出门便去了定北侯府。
谢逍去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