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随口叮嘱了二人几句,把这摊子活扔给他们,拉着谢逍离开。
出了讲武园的门,谢逍却说还要去给陛下禀事,晏惟初头疼道:“明日再来不行吗?”
谢逍坚持:“来都来了,顺便去瑶台一趟吧。”
晏惟初无语,你顺便朕一点都不顺便。
但他也不能强硬说不,免得惹谢逍怀疑。
他们进去瑶台求见,里头出来人将他们先请去偏殿,等候陛下传唤。
坐下后趁着谢逍没注意,晏惟初给上茶的太监递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人来请谢逍过去。
谢逍一走,晏惟初也立刻起身,走另一条路回自己寝殿,自后翻窗进内殿。
看他一手撑住窗沿便要往里跳,两侧的小太监赶紧扶住他:“陛下当心。”
“闭嘴。”晏惟初低声呵斥,径直跳下去……过后把这窗拆了,在这边也留扇门算了。
当皇帝当得跟做贼一样,大概就只有他了。
谢逍今日是来跟皇帝禀报京营兵额增补的情况,皇帝军饷给得足,征兵进展十分顺利,兵备也已整饬一新,新兵操练之后会陆续展开。
晏惟初很满意,没有多问,只道:“忠义侯幼子江沭自请留京,让他也进京营吧,他是你舅表弟,你多提点着他。”
谢逍领命,其实是没想到晏惟初在皇帝这里有这么大的面子。
晏惟初接着说:“之前的事,朕一直没机会跟表哥你说明,将你押下诏狱并非朕本意,实在是包藏祸心的人太多,朕也要做做样子。”
“臣知晓,臣并未被人刁难,陛下不必挂心。”无论皇帝本意是什么,他进了诏狱还能毫发无损地出来,确实应该谢恩。
晏惟初笑起来:“表哥不记恨朕就好。”
谢逍道:“臣不敢。”
晏惟初才不信,他表哥嘴上说着不敢,其实什么都敢做。
他没有久留人,说了几句话便让谢逍退下了。
谢逍回去偏殿,晏惟初晚一步过来,说自己去如厕,谢逍也未起疑:“走吧。”
回程路上,谢逍忽然问起晏惟初:“陛下召见外臣时,为何总是故弄玄虚不露面?”
晏惟初镇定回:“你好奇这个?”
“随便问问,”谢逍不怎么经心地说,“我回京这么久,陛下召见过我好几回,还确实从未见过天子圣颜,除非……”
晏惟初问:“除非什么?”
谢逍道:“除非陛下心中有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晏惟初:“……”
这也能猜到?
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谢逍看穿了自己,很快又稳住心神,说:“怎么会,陛下只是觉得烦,不想见外臣罢了。”
“他倒是愿意见你,”谢逍淡道,“或者陛下其貌不扬,不愿露面吧。”
这晏惟初就不高兴了,先前还说自己不敢呢,这就敢背后议论他了。
“表哥,你胆子肥了,竟敢这样编排陛下?陛下才不是其貌不扬,他长得比我好看。”
谢逍分明不信:“哪里好看?”
晏惟初哪好意思自卖自夸,改口:“好吧,表哥你更好看,你最好看了。”
谢逍却不领情:“别学别人油腔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