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副将闻言一愣,想了想说:“夫人是麒麟卫的指挥使,那就是陛下的贴身护卫,陛下若留在半道,他想必也会跟着留下来,世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谢逍心烦意乱,止住了声音,在深夜山间让人心悸的凉风里缓缓闭了闭眼,下令:“原地休整一晚,天一亮即刻再出发。”
*
天亮时分,天子仪仗启行。
仅剩下一千亲军卫悄无声息地落在最后,留在了原地待命。
崔绍进来中军帐,晏惟初刚起身,人没什么精神,看着像昨夜没睡好。
其实是他辗转反侧了大半宿,后半夜才想着谢逍勉强入眠,所以早起格外倦怠。
崔绍与他禀道:“陛下,那些个文官知道了您的计策,在嚷嚷着您即便不是以身犯险,以空的天子仪仗去诱敌,也是自降身份有损大靖国威……”
晏惟初翻白眼:“谁嚷的?给他把刀把他快马送出去,现在过去还赶得上大部队,朕特许他去替朕扬大靖国威。”
赵安福很有眼色地让人出去传话,片刻后来回报,说外头那些人这下都闭嘴了。
官服都扒给那些武将替他们穿了还不老实,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被收拾就不舒服,欠得慌。
崔绍很明智地不接话,深表认同。
被这些个没事找事的文官一打岔,晏惟初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喝了点粥,又吩咐斥候随时将前线战报传过来,等打得差不多了,他还是想过去看一眼。
毕竟来都来了。
平川峪。
清早起了雾,旌旗在风中招展,五万大军如一条长龙,正缓缓游入峪谷深处。
山峪全貌于雾气里若隐若现,领兵的将领微仰起头,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两侧寂静的山林。
副将纵马过来,冲前方努了努嘴,给他使了个眼色。
将领会意,示下:“传令下去,保持阵型,着重护卫圣驾,加速前进。”
大军前行的速度渐快,众星拱月的中央一座金红色的华盖格外醒目,四周护卫森严。
最里一层是腰佩雁翎刀的皇帝亲军卫,列队俨然。
京营士兵跟随前后拱卫,手中有枪有盾,阵型看似松散,实则暗藏玄机。
大军完全进入峪谷后,变故陡生。
远处忽然传来阵阵闷雷般的声响,地面开始轻微震动。
“骑兵!是土特罕骑兵!”前军传出惊呼。
峪谷两端霎时间马蹄踏响、烟尘滚滚,无数土特罕骑兵如潮水般前后夹击涌来。
“换阵!保护圣驾!”领兵将领高声喝道。
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变阵,成环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御驾,外层盾牌手半跪于地,将等人高的巨盾重重插进土中,第二排长枪手从盾牌间隙中伸出丈二长枪,最里一排是举着火铳的神机营火器手。
亲军卫也在同时抽刀,密不漏风地护住了皇帝御辇。
己方阵型变换完成时,敌骑已至眼前。
冲锋在前的先锋兵收不住势,连人带马撞上枪林,顿时人仰马翻,侥幸没被长枪刺中的,也都倒在了神机营的火铳下。
后续骑兵急忙勒马,迅速向两侧散开。
这些敌寇已经看到了大靖皇帝的仪仗,不惜代价地朝前冲锋。
后方土特罕汗远远望见那顶金红华盖,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靖国皇帝果然在军中!传令,左右翼迂回包抄,给我拿下他!”
 号角声中,土特罕骑兵分成两股,发起猛攻,试图从侧翼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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