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
“请陛下诛杀此獠,以正视听,安天下臣民之心!”
一个接一个的人跪下,借机逼迫晏惟初杀了万玄矩。
晏惟初当然知晓砍万玄矩一个让那些造反那些人没了起兵的由头,才好天下共讨之。
但他今日若是从了,等同承认了万玄矩做的那些事情是错的,无论是征商税还是清丈田地都再无可能推行下去。
想得美,他绝不就范!
晏惟初的应对依旧是直接退朝,将这些人的劝谏当做放屁。
爱跪就跪着,跪死几个他反而清净。
谢逍过来御书房时,晏惟初正在亲笔写诏旨,让已经回去南闽的曹荣与西南边的施家军两路出兵,共同擒拿逆王平定叛乱。
谢逍进来,晏惟初下笔如飞,没有看他:“我说了你不可以离开寝殿,谁许你跑来这里的?”
谢逍问他:“江南这边的兵马,陛下打算让谁去统领?”
晏惟初扔了笔,凶恶抬头:“反正不是你!”
谢逍提醒他:“陛下,事涉国朝安稳,不要任性。”
僵了片刻,晏惟初挫败跌坐下去,他如何不知道,他能用的人太少了,叛军是冲着这里来的,他身边最信得过也最有本事的,只有谢逍。
“回去吧。”
谢逍轻声劝他:“你在这里,只会成为他们的活靶子,你回去京中,我帮你平定这边的事情,等把这里彻底拨乱反正了,若是陛下传召,我一定会去。”
晏惟初死死瞪着他,又红了双眼。
谢逍伸手,捏住晏惟初面颊,手指轻擦过眼尾:“听话。”
晏惟初只能回去,留下谢逍在这边坐镇领兵平叛,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没法任性。
但他心里不高兴,很不高兴,又要跟谢逍分开,还不知道要分开多久,怎么想都觉憋屈得很。
谢逍与他提议:“陛下,我听人说今晚这边的灯市开了,想不想去看看?”
晏惟初心情不好,不去的话到嘴边,想起当日在京中他们一起逛九秋灯市的种种,怏怏改口:“那就去吧。”
入夜以后谢逍让人备了车,带晏惟初微服出门。
灯市开在十里烟波的淮水河畔,每岁京中的九秋灯市结束后各地也会陆续开灯市,挑出灯王,为明年新春的上元节灯会做预热准备。
清江府素来以制作花灯闻名,这灯市开得自然热闹非凡,完全不输京城的九秋灯市。
先前的那些动荡、外头快要烧过来的战火并未影响这头分毫,依旧处处歌舞升平,一片安宁盛世之景。
行宫离这灯市不远,车马过去,两刻钟便到了。
他们在街口处下车,带了几个侍卫,并肩往前走,放慢脚步边走边逛。
千百盏花灯彩灯装点水畔市集,与河中画舫檐角的灯笼交织,光影流淌,将这一整条流香金粉河映照成璀璨星汉。
脂粉飘香,丝竹琴乐声自四面八方缠绕上来,晏惟初烦躁的心绪逐渐松下。
“表哥……”他刚想说什么,转头却没见了谢逍。
晏惟初一愣,慌乱四顾,在如织的人流里着急找寻谢逍的身影。
缀在后方的侍卫上前来,晏惟初眉头紧蹙,正要吩咐他们去找,身前的行人散开,谢逍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手里还拎着一只刚买的花灯。
晏惟初大步过去,不高兴地问:“表哥你刚去哪了?”
谢逍将花灯递给他:“送你的。”
这也是一只狸奴花灯,晏惟初接过,却闷闷不乐,他低着头小声说:“其实我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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