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落向了谢逍,目光里尽是鄙夷、不屑、不赞同,乃至仇视。
皇帝如此离经叛道,漠视礼法,在他们看来都是谢逍这个武夫带坏的。
“陛下!阴阳有序,人伦有常!若立男后,必致乾坤颠倒、礼乐崩坏,臣宁触柱而死,不忍见煌煌宗庙蒙此奇耻啊!”
礼部老尚书这次真要撞柱血谏了,无他,皇帝这场大婚仪式是他操办的,说他压根不知道皇帝要立的是男后,谁信?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给淹死,必须得摆明态度做出样子!
反正这奉天门前的广场上又没柱子。
没等晏惟初开口,谢逍先淡声揭穿了他:“这里没有柱子,尚书大人说笑了。”
这老倌儿瞪眼,黄口小儿,焉敢羞辱老夫!
众臣纷纷出班上前,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谏晏惟初。
无不是说此举坏了伦常礼教,辱没了列祖列圣,没个新鲜词。
再顺便骂几句谢逍无耻邪佞,欺上媚主,不得好死。
被人指着鼻子骂,谢逍的神色也无半分改变。
他甚至还有心情回怼:“欺上还是媚主,皆是我与陛下夫妻之间的事,与尔等何干?”
听听这是什么话?!无耻狂徒令人发指!
陛下您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吧!
晏惟初听烦了,直接让人宣读太祖皇帝遗诏。
群臣尚未从方才的愤怒里抽身,听到这四个字又大惊失色……太、太祖皇帝?
驾崩了一百多年的老祖宗,还能留下不为人知的遗诏?
宣旨官捧太祖皇帝遗诏上前,高声唱:“宣太祖陛下遗诏。”
众臣懵头转向地跪下,惴惴难安,皇帝这究竟又在作什么妖?
宣旨官缓缓展开手中纸张泛黄的旧日圣旨。
“朕承天命,御宇三十六载,夙夜在公,未尝敢以私情废江山……”
第一句念出来,联想到前些日子谣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太祖皇帝与谢氏先祖那些风花雪月之事,立刻便有心思敏锐之人洞察了皇帝的意思,不是吧?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晏惟初也下了御座,跪于最前方,老神在在地垂眼。
下一段是太祖皇帝自陈与谢氏先祖相识相知相许,种种动人故事。
群臣:“……”造谣,这一定是造谣!
“然终究未敢逾越君臣伦常,空余毕生长憾……此情灼灼如星火,虽九死而不灭,今特此颁诏:谢氏满门忠烈,世守国器,后世子孙若与谢氏儿郎两心相契,可立男后,正位中宫。君臣同心共治天下,宗室承祧延绵国本,不负社稷重托。”
“江山固重,然赤诚之情,亦苍天所鉴。”
太祖遗诏宣读完毕,奉天门前陷入死寂。
先前叫嚷得最凶的几个全部闭了嘴,让他们质疑谁都不敢质疑大靖的开国肇基之君,那不是拿九族开玩笑吗?
至于这份遗诏有伪,这个念头也只在众人脑子里一闪而过,今上再如何胆大荒唐,也必不敢做出这欺世卖祖、数典忘宗之事吧?
晏惟初已经起身,面向群臣:“太祖遗诏已宣,尔等还有异议?”
一片尴尬沉默中,刘诸第一个出班拜服:“恭贺陛下与定北侯结此良缘!定北侯文韬武略,必能辅佐陛下使朝纲有序,四海升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