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就知道了。”三叔下车后,直接钻了进去。
沈北快步跟上。
掀开门帘。
映入眼中的是木地板。
木地板铺陈开来,纹路细密如雀眼,光线流淌其上,便似陈年的湖水,隐约映照出岁月的痕迹。
一块大理石屏风,纹理或浓或淡,像是一幅未经渲染的山水,兀自立于空间之中,不言不语却划分着某种边界。
旁边,一张古朴到近乎笨拙的桌案,木质深沉,案角摆着只青花小瓶,瓶里没插花,就那么空着。
这方寸之地谈不上多么宽敞,却也予人以回转的余地,不觉逼仄。
几缕红烛幽光跳跃不定,将室内的物什影影绰绰地涂抹上了一层旧色。案几上,香炉里,寥寥熏烟漫出,细若游丝。
四周列着一架架多宝阁,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些许寻常人难以名状、却分明又蕴含着某种古老意味的物件。
视线尽头,一扇红木雕花屏风隔断了空间。
柜台之后,端坐着一个女子,双手捧卷,指尖轻拂书页。
她的身段是近乎完美的曲线,丰腴而又不失挺拔,饱满得令人移不开眼,在摇曳的烛光下勾勒出令人惊叹的轮廓。
然而,那张理应生动而绝美的面孔,却是一副鸡头。
是的,那并非某种隐喻,亦非某番象征,而是货真价实的鸡首人身。
一枚属于禽类的、带着细密羽毛与坚硬喙的头颅,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赫然生于那副曼妙的人形之上。
此时的方奎正坐在前方,敲了敲桌子,才吸引鸡头女的注意。
翻书的爪子顿了顿,鸡眼珠子斜过来,瞅着刚进门的两人,没吭声。
“阿翠。”方奎懒散的开口。
“方队长,好久不见啊。”名为阿翠的鸡头女人张开淡金色的喙,声音慵懒,尖细的嗓门中有一丝妖娆。
“看来你对蓝星的时间观念还未转变过来,上次见面不过过去一个星期时间。”
方奎说着话,阿翠却把一条腿翘到了桌子上。
沈北这才发现,她的脚踝上扣着电子脚环。
方奎腕表在上面碰了碰,发出滴的一声。
紧接着,腕表投射光幕。
上面是江城的地图,还有一条条红线,显示着阿翠的行踪轨迹。
阿翠开口说道:“蓝星的时间真的独特,运转如此精妙,可比我的家乡好多了。怪不得特鲁族喜欢居住在蓝星。”
方奎一边查看地图,一边说道:“那是他们有所需求。”
“都一样,我也喜欢这里的四季分明。”阿翠懒散说着。
方奎和阿翠扯着闲天儿。
而沈北则一脸古怪地看着柜台上的一个小鱼缸,敲了敲,惊动了里面一条巴掌大的奇怪鱼儿:
“这鱼怎么只长了一半,另一半呢?”沈北问着。
“放生了。”阿翠回答着。
一半养,一半放生。
好好好,真踏马会玩。
方奎查看完地图,挥挥手。
阿翠将大腿放下去,它好奇的问道:“我听说你们雄性——”
“是男人。”方奎打断。
“好好好,男人。”阿翠接着说道:“男人喜欢脚?那为什么女人不喜欢?”
方奎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北插了一句:“因为男足不行。”
方奎:……
阿翠犹豫一下,笑道:“看来我有的学了。”
方奎压压手:“好了,这次前来除了巡检之外,还有一件正事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