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在流星不断的火海里狂奔,一把跪地拉住裴周驭,掩护他撤离火力重攻区。
刀疤看到裴周驭那把长弩是绑在胳膊上的,在频繁爆炸中,他随时有脱力的危险,像死死护住一件珍宝,将自己保命的压箱底和身体紧缠在一起。
不断有士兵冲上去支援,刀疤紧随其后,一群人在后面火力输出,另一群人拥上去掩护。
蓝擎的机甲也护着士兵们撤退,同时不断投石,留下战火未息的示威。
“你怎么样裴将军,没事吧,能不能睁眼。”
“止血绷带!绷带!不够!全都拿来啊快点,快点!”
“这儿也有伤,石块卡在肉里了,军医在哪里!!支援啊——!”
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场面无比混乱,仅有的几位军医忙得不可开交,久久散不开的火药味和血腥交织,呻吟、惨叫、濒死前颤颤巍巍的哭泣。
前线真正的残酷,比第一监区有过之无不及。
裴周驭抓着长弩的手收缩了一下,粗粝的指根发抖,像是神志朦胧,但仍下意识确认怀里还护着这件武器。
他涣散中看到一位军医赶来,身上却印着雇佣兵的字样,这人身材瘦弱,只是以医疗后勤的身份留在这里。
视线恍然清晰了一瞬,裴周驭瞳孔骤缩,用尽全力猛然一下子把自己撑起来。
他眼中充斥肃杀之意,鹰一样的目光燃烧炬火,气场森寒,周围人都被吓了一跳。
独眼第一时间追问他怎么了,裴周驭不语,但被他盯住的军医却心中明了,他停下脚步,抿着嘴一点点低头。
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他看向自己胸口挂坠。
这正是裴周驭视线落脚的地方。
十年前,裴周驭亲手赐予他父亲这枚挂坠,打了一辈子仗的父亲选择将生命结束在帕森门前,为了营救自己心中神圣的将军,甘愿忍受身体碳化,在电网中被烧得焦黑,尸骨无存。
正因这件信物保存完好,所以,他替父亲站在了这里。
“久违了,裴将军。”
……
叮铃铃——叮铃铃———
监狱长办公室的电话响动,蓝仪云悠哉地从椅子上转了个身,面朝彭庭献,笑着挑一下眉:“接啊。”
她话里全是戏谑,因为此刻显示的电话号码对彭庭献来说无比眼熟,他甚至一眼条件反射地看向末尾。
0812,他的生日。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沈娉婷也在,同样挂起了看好戏的嘴脸。
彭庭献在她们的注视下不动如山地站了好一会儿,站到蓝仪云目光转阴,惩罚的气息风雨欲来。
嘟,按下接听,彭庭献冲蓝仪云回以微笑安抚,一根手指竖抵在唇边,示意只要她安静,自己就接。
蓝仪云不屑勾唇,冷然哼笑了声。
“喂,庭献,是你吗。”
一道温润的男声从听筒响起,孟涧音色清澈,如同一汪清泉,缱绻平和的尾音习惯性带笑。
彭庭献虽然脸上同样挂笑,但捏着电话的手指不自觉掐紧,白色显现在皮肤边缘。
他强撑着吐出一口浊气,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孟涧尾音似乎又上扬一点,带着股不明不白的愉悦,他显得松弛极了:“好久不见,刚才我让蓝小姐帮我转接,你拒绝了好多次,抱歉,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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