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即刻安静下来,头顶宽大的扇叶在吱哟哟地转,对讲机的收音麦捕捉不到任何声音,听筒里,只能听见彭庭献微微放大的呼吸声。
毫无征兆的,彭庭献把头低了下去。
这个反应很出乎孟涧意料,抱着相识二十九年对彭庭献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的熟悉度,他第一时间没有感到诧异,而是眯起眼,回以严重怀疑。
彭庭献爱演,这是他作为发小烂熟于心的事。
良久过后,彭庭献才有些挫败地说:“知道。”
他声音低得像蚊子,孟涧却感觉比战场上失败的投降号还要响亮。
他鲜少看到彭庭献这么落魄的时刻,曾经卑微跪地的人一直是他,一次又一次表白,换来的只有彭庭献高高在上的冷眼。
他每一次都拒绝了他,也每一次都扶起了他,这一度让他感觉自己其实还有机会,所以,为了能真正走进彭庭献心里,有段时间,他选择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全身心献上去,像条狗一样,对彭庭献表现出绝对的服从。
正是在这段精神掌控的日子,彭庭献才明显对他上心。
空气里寂静又增加几分,突如其来的,彭庭献又开口问:“疼吗?”
孟涧一直紧盯着他的脸,所以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的心软,他的视线放在自己空荡荡的断指上,眉头紧皱,鼻梁有些泛红。
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却从未得到的心疼。
一股前所未有的胜利感涌遍全身,孟涧几乎立刻站了起来,以高他一头的姿态,轻笑着欣赏此刻这副画面。
彭庭献那边的门被打开,狱警走进来,问时间到了,他要不要走。
彭庭献咬着牙摇了摇头。
狱警还想说点什么,孟涧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摆出“停”的动作。
他起身而出,从走廊穿到彭庭献那边的小门,狱警立马走过来堵住他。
他熟稔地拍了拍狱警肩膀,握住他的手,以商界会谈的最高礼仪,和他深深合握。
在两人掌心对掌心的时候,一叠钞票被塞进了狱警手里,狱警欲言又止,孟涧接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谈笑过后,狱警终于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走廊,发现沈娉婷不知去了哪里,于是偷偷溜走,换另一位年轻的狱警顶班。
探监室此时出现空档,孟涧大步走进去,拍了拍彭庭献肩膀。
看他还被锁在小小的椅子里,体贴地弯下腰,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伸过去要摸他的脸。
眼看指尖就要碰上他的嘴唇,突然———他的手腕猛地被人握住。
孟涧整个人石化当场,呆愣愣看着彭庭献缓缓从锁铐里抽出手,像刚才不舒服时扭动的动作一样,从椅子里起了身。
整个过程,一直笑眯眯盯着他。
走廊这时爆发呼喊声。
“我的钥匙——!我的钥匙去哪了!谁顺我钥匙了!?”
刚才那位狱警半道杀回,他火急火燎地跑回来,彭庭献刚要走过去关门,蓦地,隔壁猛然多出来一只手。
男人瘦而有力的臂膀将狱警瞬间勒住,即使大病初愈,身体素质和单挑力量仍站在Alpha顶峰。
狱警一下子被拉进了隔壁,隐没于黑暗中。
探监室同一时间传来一声巨响,砰——!”,彭庭献抄起木椅,狠狠砸在了孟涧头上。
孟涧躲闪不及,肩膀被凶狠地砸了下去,冷硬的木椅四肢横飞,四条腿断掉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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