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倾向于先帮助自己。
但先不论他需不需要冒险越狱,单单提起“同化”这一点……彭庭献转念间便想起了某个人。
他想起当初曲行虎配合自己越狱,结果在医务室被裴周驭现场抓包,那时候连他都以为曲行虎完了,但戏剧性的是,裴周驭居然主动承认了自己。
当方头联合所有人一起怀疑他时,一口黑锅从天而降,裴周驭甚至没有辩驳,就那样轻易地低头认了错。
———可“投降”这样敏感的行为,真的会出现在一个指挥官身上吗?
曾经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为何面对枪林弹雨都不怕,偏偏几句别有用心的污蔑,就足以让他默然认罪。
他并不清楚裴周驭当年判刑的罪名,但既然能被送进八监改造,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裴周驭当时一定反抗非常激烈。
一个可能被绑起来时都要咬狱警一口的人,就在那一幕,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慢慢举高了自己的双手。
这荒诞的前后对比,和陆砚雪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彭庭献脑子里一直在过裴周驭的脸,良久沉默下来,被程阎看在眼里,以为他终于对越狱感到心动。
于是张开嘴,程阎打算再撺掇他一次。
忽然的,监舍的门被重重敲了敲。
裴周驭将指关节叩在门上,狠戾地打断他们对话,彭庭献一下子看过去,发现裴周驭的表情竟然很不对。
他收起了平日的淡然,竟露出一副警告面孔,眼眸森寒地盯着程阎,注视他,然后缓缓抬起一只手。
指尖指向他的嘴,一个字没挑明,但威慑力已足够。
程阎一下子闭了嘴,兴奋也凝固在脸上。
———这已经不是彭庭献第一次发现了,他非常惧怕裴周驭,无论是裴周驭口出狂言咒骂蓝仪云,还是有时来监舍探望自己,程阎总是躲着他走。
一如此刻,程阎又佯装困倦地爬回了床上。
他打着哈欠,把被子重新盖好,监舍的门也在几秒后被打开,霍云偃将低气压的裴周驭掩盖在身后,清咳一声,沉着脸催促:“出来,彭庭献,有监外来电。”
彭庭献愣了下:“监外?”
“嗯,一位律师。”
霍云偃不太好的语气回荡在走廊,彭庭献眼中却闪过笑意,走出来,门刚在身后被关闭,后颈就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裴周驭大掌握住他后颈,手心上的粗糙撞到他腺体上,彭庭献吃痛,闷哼了声,颇为不爽地转过头:“干什么?”
裴周驭冷眼睨他,不回应。
走廊上升起一股古怪气息,闻了让人感觉压抑,彭庭献“嘶”了声揉揉自己脖子,无视他,跟随霍云偃走去。
他们来到长官办公室,一个电话正朝上放置,那头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没有被挂断,仍沉默着等。
彭庭献眼尖地看到屏幕上显示了号码,确认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律师。
他快步走过去,立刻喜笑颜开:“喂?”
电话被再次接通,那头顿一秒,不确定道:“庭献?”
“是我。”
彭庭献笑盈盈地说。
电话的免提被提前打开,他表情不加掩饰,被旁边二人收尽眼底,霍云偃抱胸叹了口气,感觉身旁凉飕飕,摸着胳膊转身离开。
裴周驭没走,反倒在沙发坐下,仰头揉了下眉心。
办公室里寂静一阵,律师却终于放下心来。
“好久没联系了,庭献,”他在那头笑叹,然后微微一顿:“我的探监申请一直被蓝小姐拒绝,好在能拜托几位朋友帮忙,她今天终于同意我们通话,虽然只有十分钟,但刚才也亲手帮我转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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