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将他打断:“等我会。”
彭庭献表情十分精彩,语气也复杂:“体检完再帮我拿药,等一会,裴警官,我知道你心地善良。”
最后两个字精准击中旁人笑点,那位研究员冷嗤了声,阴阳他:“小心他把你杀了。”
裴周驭杀人的手段可比他们直接多了。
根本不理会,彭庭献的全部目光都聚焦到裴周驭身上,他发现他没有动,不安和挫败涌上来,下意识,一句“行吗”压在了嘴边。
但在他说出来之前,裴周驭没什么表情地走了回来。
研究员眸中暗流涌动,心里阵阵发笑,他觉得裴周驭这个行为挑衅极了,不仅是回击自己,还是在护着彭庭献。
他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想彭庭献丢脸露怯。
尤其对他们这帮研究员。
冷笑着收了药液,研究员什么都没说,甩手离去。
彭庭献自己把自己撑了起来,扯过旁边一条毛巾,给自己光溜溜的身体遮挡了下,刚一下床,毛巾便被人一把夺走。
裴周驭还是那么讨厌,推了他一把,冷漠地催促:“没人想看,往里走,洗了出来。”
彭庭献就这样赤身裸体地被推进淋浴区,他头一次对八监的残忍有了更深的实感,即便是洗澡区域,四面玻璃也全是透明,这里完完全全不会尊重任何人的丁点隐私。
他扯了扯嘴角,吐槽的话已经说尽,打开了头顶花洒,他在裴周驭堪称审视的目光中一点点洗干净了身子。
上午十一点左右,彭庭献体检完毕,被带出舱体。
研究员抽了他两管血,他这些天本就营养不良,现在踩在地上的感觉像喝醉酒一样,半路上肚子叫了一声,彭庭献停住脚,正要回头,不经意间扫过一个透明的房间。
里面有几个研究员在吃饭,头顶是大片显示屏。
一块一块的,同步传输各个监区的画面。
这无疑是八监唯一获取外界动向的方式,彭庭献一下子不肯走了,他不可自控地心跳加快,手指慢慢攥起来,忽地听到身后脚步声,又悄然松开。
他的视线定在中央屏幕,那是操场,此时此刻,冰雪消融的第一个艳阳天,孟涧正被押到台上发言。
用“押”这个字也并不合适,因为彭庭献看到他走的实在是太沉稳了,优雅自持,仿佛不是上去受众生鞭挞,而是开启他的个人演讲,连调试话筒时的姿态都高高在上。
房间是透明的,但隔音,彭庭献听不到孟涧在说什么,他注视着他边笑边发言了几句,然后绅士鞠躬,等待镜头被拉远,台下出乎意料地换来一片鼓掌。
匆匆掠过的人头里,彭庭献捕捉到程阎。
蓦然,屏幕在下一秒直接被切断。
屋里的研究员从饭盒抬起头,怔怔瞪着裴周驭,完全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压低步子进来,拿了遥控器,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关了播报。
“你,”有人率先站起,用森寒的语调:“真当我们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是不是?”
裴周驭连个余光都没赏给他,冷冰冰扫了眼屏幕,把遥控器抛给他,紧接着转身出了屋。
彭庭献还定在走廊不动,但没有任何肢体反应,裴周驭大步走过来一把捂住他的眼,沉着嗓子说:“你管不住是不是。”
彭庭献被他强行带着走,伸出胳膊去扒拉他的手,他不轻不重地捏住他手腕,语气听上去还算冷静:“我为什么不能看?”
 裴周驭狠狠一压他眼:“好看?”
彭庭献不明不白地笑了声,故意落空他这个问题,他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脚,迅速调整步频,以至于能跟上裴周驭的速度而不是像个挂件一样难看。
裴周驭一路不容置喙地将他带回手术室,这里刚经过消毒,有一位研究员正等在门口,彭庭献发觉他出来的时候屋内闪了下红光,直到他和裴周驭进去,活体检测系统才又被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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