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光源彻底熄灭。
两人一前一后冲向实验楼不久,壕沟里的研究员翻身而出,趁着夜色漆黑潜入大门口,拖走两位狱警的“尸体”。
探照塔上传来脚步声,狱警神色匆匆,“尸体”一走,一切却重归于寂。
实验楼。
研究员气喘吁吁,有点跟不上裴周驭的体力,一把拽住即将往里冲的他:“别、别进去了,你只能到这里。”
裴周驭凝眉盯着他。
“我没法把你带进去,用我的权限也不行,现在里边每个角落的监控都直接传输蓝戎,组织来信说你和彭庭献都没出去,霍云偃被抓,我俩是现在内部唯一能帮到你们的人。”
门口响起警犬吠叫,不知是不是叫来了增援,研究员语速加快:“你需要什么?里面有能帮到你的数据和资料吗?我帮你取。”
裴周驭说:“告诉我贺莲寒的位置。”
贺莲寒?
研究员的表情出现明显一顿,现在这个关头,为什么要操心贺莲寒?
他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抬起手环问:“我无法直接联系你,刚才是组织发现你的移动轨迹,同步告诉了我们你的位置,才去外面接应你。”
“少将,你也并没有尝试联系我,你这次来的目的……”
他眼中透露出难言:“并不是为你自己?”
风裹着凄吼掠过耳尖,研究员放下手环,踟蹰道:“我们……”
突然间,门口的狗吠声极速逼近,一条浑身带血的警犬冲了进来。
sare顶着刺痛的鼻尖,在没有信息素的情况下依然本能地定位裴周驭的所在,精准向他扑来!
咚,一人一狗撞了个满怀,远处奔跑来另一位研究员。
更远处响起警笛。
裴周驭被扑了个踉跄,他堪堪站稳,刚揽住sare的脑袋,蓦地,触到一抹湿。
“嗷呜……”sare拼命向他摇尾巴,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滑了下来。
亮晶晶的。
裴周驭难以置信瞪起眼,他碾了碾自己湿润的手掌心——
sare脑袋的右边,空荡荡的。
凌晨三点钟的办公楼,站岗台已昏昏欲睡,帕森所有人都默契地将这栋楼视为“禁区”,蓝仪云的脾性人尽皆知,除非要紧事,否则狱警们也鲜少踏入这片区域。
最危险的地方,在当下,反而演变成最安全。
茶几边,彭庭献正趴在上面画一张草图,他对帕森的内部构造了解有限,今天,他先瞒着裴周驭去了七监,通过裴周驭的经验得知,一监到七监之间,有一条串连内部的连廊。
而八监,远在这个圆环之外。
呈独立的小点。
想着想着,彭庭献手里的笔尖有些不听使唤了,他走个神,笔下的线条飞出去一截。
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墙上的表,凌晨三点整,裴周驭仍然没有回来。
彭庭献将自己从茶几上撑起,收拾了下桌面,把草图折叠放回兜底,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后,他刚要走出去,握住门把手的那一秒钟却被外面同时推开了。
彭庭献先是闻到一股血腥味,而后才是狗的呜咽声,门被撞开,裴周驭的脸上失去了一切表情,他怀里抱着sare,显得木愣愣的,只是机械地作出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