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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三年前回来，他也只去过爷爷那里，和顾城见面家宴，也都是在爷爷那里。
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推开沉重的红木大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檀香混合着潮湿的气息。
客厅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继母王丽正端着骨瓷茶壶为顾城倒茶，见他进来，脸上立刻堆起假笑：“星耀回来了，快进来坐。外面雨大，我让厨房熬了姜汤。”
顾源坐在单人沙发上玩手机，抬眼瞥了他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不用了，我吃过了。”顾星耀脱下风衣递给佣人，径直走向沙发区。
他注意到父亲眉头微蹙，这是不耐烦的表现。
顾城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茶几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难得回家，连顿饭都不愿意陪父亲吃？”
“您叫我回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吃饭吧？”顾星耀在离他们最远的沙发坐下，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敲，“有什么事直说。”
王丽的笑容僵在脸上，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绞在一起。
顾源放下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你这什么态度！”顾城猛地拍桌，茶具震动，“顾氏集团现在面临转型，你作为长子...”
“作为长子却不在集团任职，您是想说这个？”顾星耀打断他，眼神冰冷，“二十前年你把我送出国时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儿子？三年前您把顾源塞进财务部时，怎么不考虑我是长子？”
餐厅的玻璃镜子将每个人的表情照得无所遁形。
王丽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很快又换上担忧的神色：“星耀，你弟弟还小，需要历练。现在你回来正好，你爸的意思是让你把手中15%的股份暂时转给顾源，方便集团决策...”
“呵。”顾星耀轻笑出声，目光扫过三人，“终于说到重点了。爷爷给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
顾源猛地站起来，年轻的脸涨得通红：“顾星耀！你别给脸不要脸！顾氏迟早是我的，你现在乖乖交出来，以后还能给你留口饭吃！”
“顾源！”王丽急忙拉住儿子，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顾星耀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一米八八的身高带来压迫性的阴影：“就凭你？连季度报表都看不懂的废物。”
他转向父亲，冷笑，“想要股份，让爷爷来跟我说。至于顾氏...这种靠女人发家的企业，我不稀罕。”
这句话像刀子般插进顾城心口。当年他确实靠着顾星耀母亲家族的资源起家，这是他一辈子最忌讳的伤疤。
“滚！你给我滚出去！”顾城暴怒地抓起茶杯砸向儿子。
顾星耀侧身避开，瓷器在身后碎成无数片。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今晚我住客房，明天一早就走。”
二楼走廊尽头的客房常年空置，即使定期打扫，仍透着股霉味。
顾星耀站在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青青发来的消息：回家遇到一只流浪猫，眼睛和你好像，都是琥珀色的。
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思绪飞到她们相处的时光。
都怪他们，本来心情很好，非要来捣乱。
“少爷，您的茶。”老管家陈叔轻轻敲门，端着托盘进来。
他是老宅里唯一对顾星耀好的人。
“陈叔，”顾星耀接过茶杯，状似无意的问了嘴，“我母亲的遗物还在地下室吗？”
老人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警惕，压低声音：“大部分都在，但王夫人前年整理过...”
“没事，我就问问。你去忙吧。”顾星耀又继续打开聊天页面。
陈叔看了眼他，离开时，眼中的情绪顾星耀看不懂。像是探究又像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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