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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在这里刻意停顿,那双毒蛇般的眼睛又一次盯住江淮,里面闪烁着一种算计的、冰冷的光。
“除非什么?”阿岩急忙追问,语气带着一丝恳求,“草鬼婆,寨子现在很危险,那些黑衣服的人……”
“除非,”草鬼婆打断他,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又带着无尽的恶意,“你愿意留下点东西……比如,你那双看得见‘不该看的东西’的眼睛……或者,你身上那点微薄的、惹祸的‘灵光’……”
江淮猛地抬头,对上她那毫不掩饰的、如同打量一件物品般的目光,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他明白了,这根本不是试探,也不是恐吓,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以伤害他人为代价的交易提议。这个老蛊婆,她不仅乖戾,而且邪恶。
阿云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抓紧了江淮的胳膊。阿岩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了解草鬼婆,她提出的条件,从来都不是玩笑。
“不……”江淮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决,“不可能。”
草鬼婆喉咙里再次发出那种令人不适的嘶哑笑声,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那就滚吧……带着你们引来的灾祸,一起滚出这片林子……看你们能活到几时……”
她不再看他们,重新蜷缩回那堆干草里,仿佛化作了一尊布满刺青的、冰冷的石像,只有那偶尔从阴影中闪过的、浑浊而锐利的目光,证明她依然在注视着这一切,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蛛,等待着猎物自己落入网中。
阿岩知道再待下去已无意义,甚至可能激怒这个喜怒无常的老怪婆,引来更直接的祸事。他对着草鬼婆的背影行了一个简单的礼,然后对江淮和阿云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离开。
江淮最后看了一眼那隐在黑暗中的佝偻身影,心中充满了挫败、愤怒,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不安。草鬼婆的话像一根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里。他引来的祸患?他身上的东西?还有那只诡异的虫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摸了摸脖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而贴身佩戴的玉佩,此刻触手温凉,再无任何异常。
三人沉默地退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竹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最后一抹晚霞也即将被墨蓝色的夜幕吞噬。山林里的风带着凉意吹拂过来,却吹不散他们心头的沉重和那仿佛萦绕在鼻尖的、来自竹楼内的诡异甜香。
他们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反而收获了更多的谜团和更直接的恶意。草鬼婆的指控和那诡异的试探,像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在他們前行的道路上。江淮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那栋孤零零立在寨子后山的破旧竹楼,在渐浓的暮色中,像一个蛰伏的、充满不祥的怪物,而那怪物的核心,就是那个年近百岁、满脸刺青的草鬼婆,她依旧在黑暗中,用她那双能洞悉“灾祸”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回去的路,显得比来时更加漫长而压抑。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阿云几次看向江淮,欲言又止,眼中充满了担忧。阿岩则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着草鬼婆的话和接下来的打算。
江淮默默地走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在竹楼里发生的一切。那只透明的虫子,玉佩的微热,草鬼婆那恶毒的条件……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无法理解、却又无法否认的诡异世界。他原本坚信的科学和理性,在这片神秘莫测的土地上,似乎正在一点点崩塌。他开始怀疑,自己卷入的,恐怕远不止是一起简单的文物盗窃或跨国犯罪,而是某种更深层、更古老、也更危险的……东西。而他自己,似乎正如那草鬼婆所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这场漩涡的核心。
夜色,彻底降临了。远山的轮廓模糊成一片深沉的黑色,像一头匍匐的巨兽。林间的风声,也似乎带上了一丝呜咽。他们三人行走在返回阿岩家的小路上,身影在微弱的天光下被拉得忽长忽短,仿佛随时可能被四周涌来的黑暗吞噬。草鬼婆的预言像一句恶毒的诅咒,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看你们能活到几时?
而此刻,在他們身后那栋已然隐没在黑暗中的竹楼里,草鬼婆缓缓摊开枯瘦的手掌,掌心赫然躺着那只已经僵死的透明小虫。她伸出另一只手的指甲,轻轻划过虫尸,那虫尸竟化作了一小撮灰色的粉末。
“挡得住‘探影’,挡不住‘索命’……”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喃喃自语,嘴角咧开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冰冷的弧度,“快了……就快了……那东西……快要按捺不住了……”
她混浊的眼睛望向竹楼外无边的黑夜,仿佛能穿透重重山林,看到那正在悄然酝酿、并且步步紧逼的灾祸源头。然后,她慢慢合拢手掌,将那撮灰烬紧紧攥住,仿佛握住了某个关键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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