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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己的小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那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固执。
“你救了我的命。”
“以后，换我保护你。”
沈寒星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眼眶，毫无征兆地热了一下。
她最终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回抱住了这个，用自己最稚嫩的肩膀，试图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孩子。
有了珠花这个物证，沈寒星的调查，立刻有了新的方向。
她没有声张。
她只是借口要彻查府中账目，将蒋氏身边所有伺候过的老人，都叫到了账房，一个一个地单独问话。
她问得很巧。
她不问谢云沁的死，她只问蒋氏的日常起居，问她平日里都喜欢用些什么，戴些什么。
那些下人，本就慑于她如今的威势，又见她问的都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都放下了戒心，知无不言。
很快，一个关键的名字，浮出了水面。
蒋氏有一个陪嫁过来的老嬷嬷，姓钱。
据说，这个钱嬷嬷，是看着蒋氏长大的两人情同母女。
而就在谢云沁出事后的第三天，这个钱嬷嬷，便以“家中有急事”为由，向蒋氏告了假，回乡探亲去了。
从此，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个陪嫁的老人，在一个关键的节骨眼上，离奇消失。
这其中，若是没有鬼，谁信？
沈寒星立刻派了赵嬷嬷找来的那个地痞，顺着钱嬷嬷的老家地址，一路查了下去。
三天后，消息传了回来。
那个钱嬷嬷，根本就没有回过什么老家。
她在离京不到一百里的一个叫“平安镇”的地方，买了一处小小的宅院，还收养了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深居简出，过起了寻常妇人的日子。
而那个平安镇，恰好，是安阳公主名下，一处温泉庄子所在的地界。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
蒋氏杀人，钱嬷嬷是帮凶。
而安阳公主，则是那个在背后，为她们扫清所有手尾的保护伞。
好一出，姑侄情深。
沈寒星看着手里的密报，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再没有半分情绪，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仿若万年寒潭的死寂。
她知道，她该收网了。
可就在她准备将这些证据，交给谢云舟时，李承乾的那句警告，却又一次在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响了起来。
“真正的大鱼，从来都不是记在账上的。”
她猛地合上了手里的密报，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桌上那几本，早已被她翻得起了毛边的账册。
如果蒋氏的杀人动机，真的只是为了掩盖一桩后宅丑闻。
那安阳公主，又为何要冒着得罪整个英国公府的风险，去帮她善后？
仅仅是因为，她们是姑侄？
不。
不对。
这其中，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利益捆绑。
而这个利益，十有八九，就藏在这本看似平平无奇的账册里。
沈寒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那几本账册，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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