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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楚航的话，董学民脸色铁青，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起身就往外冲。
“又出事了？”妻子马彦芳追到门口，手里还拿着锅铲，“再吃两口不行？”
“吃个屁！”
董学民边套警服边跳上自行车，“再晚一点，孩子命都没了！”
话音未落，车子已蹿出胡同，消失在夜色里。
那时候，电话还是个稀罕物，一家安了，左邻右舍都能来凑热闹。
没有电话的人家，想捎个信儿，全靠两条腿跑。
好在派出所配了辆警用三轮摩托，铁壳子刷成蓝白条，马达一吼，比马都快，不至于让消息在路上耽搁太久。
“哎呀，小董，真的谢谢你了！”崔秋华带着哭腔的感激道。
楚航摆摆手，连忙说这事自己“分内的事”，让她们进值班室坐着，自己转身去推车。
“别说，这小伙子，真不错！”
陈大发望着绝尘而去的摩托，手在下巴上搓来搓去，眼神滴溜溜的：“要是还没说亲，倒是可以……”
他算盘珠子刚拨到一半，顾玉霞猛地拽他袖子，凑到耳边咬字：“行了，别惦记了，小芳已经定亲了！你少添乱！”
陈大发嘴角一抽，差点咬了舌头，赶紧收起心思，板起长辈的面孔，
“对了，哥，顾辰远咋没来？挣钱再要紧，也没孩子命要紧！年轻人果然就是毛躁！”
顾大川压着心里的火苗，低声答：“他另有安排。”
话音未落，崔秋华也出言说道：“妹夫，我家小远做事最有章法，还论不到别人评头论足！”
陈大发被噎得干咳两声，往后缩了缩肩膀，干笑两声，再不敢吭气。
顾玉霞连忙赔笑打圆场道：“嫂子，他就是嘴碎，心并不坏，他没有别的意思。”
陈大发也顺坡下驴，搓着手嘿嘿两声：“对对，我这不是急得嘴上没把门嘛！我也是因为晓明丢了着急。”
话音刚落，外头走廊传来“咚咚咚”一阵急步。
门被猛地推开，董学民带着夜风的寒气闯进来，喊道：“楚航，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大川迎上前说道：“楚同志出去喊人了，要不俺说下情况！”
顾大川虽然着急，但是还算是冷静，将孩子丢了的这个过程说得清清楚楚。
陈大发在旁边眯着眼，暗里直点头——跟自己推测的榫头丝毫不差，心里那叫一个透亮。
等顾大川得话音一落，他立刻跨前半步，嗓门拔高：“报告警官，我有重大线索！”
董学民“唰”地拉开抽屉，取出笔录纸，钢笔帽都来不及拧：“说！”
陈大发一手把荣华富贵往前推：“这是我儿子——俩小老表——他们看得真真的！晓明在茅厕门口晃悠，他们正想过去搭话，一辆面包车斜刺里冲过来，正好横在中间！”
他故意把“呜”拖得老长，还配了个车身横摆的手势，脸上瞬间切换成悲戚模式，
“等那车一脚油门窜了，孩子影儿就没了！唉——可怜我那侄女了”
董学民笔尖一顿，目光犀利：“空口无凭，你咋就认定是那辆面包车作案？”
荣华、富贵哪肯落后，蹦着往前凑，胖脸蛋因激动红得发亮。
“当时附近连个鬼影都没有，就那辆面包车横在那儿，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我敢拿一包瓜子打赌——就是他们干的！”
“除了那辆车，再没旁人，百分之一万！”
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像唱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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