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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妇,少司寇,全然不相干的两个称谓,却也不妨都是她自己。
 她撩开额前的散发,向江惠云走近了两步。
“为人不平本是好事,可也要护好自己。玉霖当年莽撞,害自己下了死狱,师母高贵,不要像玉霖那样。”
江惠云咬住嘴唇,须臾之后问道:“我想知道,言官上谏,户部渎职,内廷……”
“师母!”
“好,我不说,我不说……”
江惠云压低声音,“可我就想问一句,闹成这样,为什么就没人管那些饿死的人,为什么就没人肯养庆阳墙?”
不愧是她敬重的师母,不愧是忠烈之家养出来的女儿。
她也许不懂所谓的政治,问一句:“为什么没有人养庆阳墙。”
若要玉霖回答,那就是在高位者,诸如赵汉元和赵河明,他们早就看出来皇帝想杀前太子遗族,而又想推罪于户部。而低位者,诸如韩渐等言官,他们不忍前太子遗族受苦,却又自认言官,言官只有笔,没有粮,所以,也就只能做到那一步。
生死算什么呢?
不如一道贤名。
是吧。赵河明。
玉霖看向赵河明,轻轻拉起江惠云的手,“让他把最后十几杖受完吧。”她轻声说道,“作为大梁阁臣,刑部首官,他其实还不如师母您自己。”
第79章人浮世流尽我最后一滴血,我也护你。……
江惠云凄怆地再度望向刑凳上的赵河明,密雨透衣,细流淌红,他也在凌乱和狼狈之间,向江惠云呕血摇头。
江惠云终于松开了抓扣在一起的手,虎口上被指甲剜出的红痕清晰可见。她轻咳了一声,对玉霖点了点头。
张药抬手,行刑的杖声响起,而受刑的人已经喊不出来了,唯剩身子随着刑杖起伏。
沉闷的杖声之中,江惠云忽问玉霖:“刑部狱中,你也很痛吧……”
她说着,肩膀猛地颤了颤,“他要公正,对你避嫌……他这一避,把我来看你的路也堵死了。听宋饮冰他们说,你在狱中有从前的同僚照顾,过得不错,如今想想怎么可能。你无辜地被践踏成那样,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所以哪怕只是一点轻刑,那也是不公平,那也是在折磨你。对不起……”
江惠云哽咽,“真是板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对不起……”
她说完这句话,最后一杖终于落下。
李寒舟报了一声:“行刑毕,谢恩——”
赵河明被从刑凳上拖下来,李寒舟扶他勉强朝神武门跪下,江惠云见此,也忙拭净眼泪,放下手中的伞,随赵河明一道朝神武门跪下遥叩天子,拜谢天恩。三叩之后,李寒舟松了手,赵河明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赵府的人和刑部的几个年轻官员连忙跟了过去,有的拿氅衣将赵河明裹了,有的拿绢帕替他擦拭冷汗,一阵忙乱,终于七手八脚地将赵河明搀上了赵府的马车。
行刑至此完毕,脚软心慌的观刑官员,也终于得以各自离去。
镇抚司驱散围观百姓,顿时人如鸟兽惊走,顷刻便散得没了影。
江惠云站起身,裙面上满是脏污。
玉霖蹲下身,用自己的衣袖替江惠云勉强擦拭干净。江惠云低头看着玉霖的手,甲盖磨损,但那十根手指,却已经养出了很好的血色。
“听说你做了女户。”
“对。”
玉霖直起身,“但我,暂时还住在张指挥使家中。”
“为什么?”
玉霖笑笑,“因为……”
② 6 ② 𝑋 𝑆 . Co 𝐌